我曾认识一个律师。出发之前,奥迪内松吞下一个鸡蛋,忽然开口。劳拉盘着头发,静静等待着丈夫之后的话。奥迪内松忽然变得有些扭曲,尤其是在他的脸上,那种难以啓齿的表情更为强烈。那个律师,正是奥迪内松的那个朋友。格宁,曾与奥迪内松一起逃出森林的那个有些虚弱的小伙,如今他们二人在战争的后方,一处被炮火炸掉半张俊脸的咖啡馆里。奥迪内松看见那个熟悉的背影正和一个卖水果的小老头争执不休,直到附近的巡逻兵被吸引来,赶走了那个老头,并抢走了他的一大半货物和兜里为数不多的身家,这导致他的兜里比他的脸都要干净。一件似乎无关紧要的事让奥迪内松的心里遭受了莫大的悸动。这让他的意识在一瞬间仿佛掠过未来的几十年,似乎一眼就看见了地上的早已老去的自己。如果,我就是那个老头,我该怎麽办?一件旁人听起来无关痛痒的事却始终牵挂着奥迪内松的心长达数天挥散不去。看出奥迪内松的异样的长官是一个有些年纪的中年男人,他很温柔,具备军队里绝大部分人都不具备的天生力量。他的魅力在于创造宁静的神力,任何愿意与他交谈与他独处的人都能被一种神奇的安抚效果保护,就像吗啡之于重伤士兵那样管用。长官说,生命的行程有其不可理喻又不得不接受的一面,很多人跟你一起长大,但只有一两个甚至没有人陪着你老。那个人不是你,你也极大概率不会成为那样的人,但是我们都会老去,被记住还是被遗忘这完全由不得我们。后来奥迪内松躲在一个无人注意的角落狠狠地哭了一场。他有些想不明白,如果我当真能从这般人间地狱走出去,那我是不是也该算一个无名英雄,至少当我日后面对我的子女,我能极快地分辨出博物馆里的那些老伙计究竟还能不能长跑大跳。奥迪内松受够了战争,却还是被部队和任务拽得全国到处跑,这里征战几处,那里放几把火。这里还有很多奥迪内松目前看来想不明白的事。比方说,我的亲人们会怎麽看待我们作为一国的人自相残杀这件事?日后我们也许会有后代,他们怎麽看待自己的父亲手上沾血这件事,即便这血全部来自不怀好意的侵略者?动蕩与和平究竟有没有平衡点?不打仗真的过不下去吗?最后要说的是:人们之所以不愿改变,是因为害怕未知。但历史唯一不变的事实,就是一切都会改变。战争好像要结束了,小岛回来了,法西斯的末路已成定局。恩斯基斯曼斯,那片我们都未曾谋面的故土。有时失眠的奥迪内松会想一想那座岛上的迷人之处,究竟有什麽吸引人的魅力足以让很多外族人沖上去为非作歹。一盏灯火亮起时,内泽斯·阿里迈着不太熟练的脚步走到床沿,有些傻傻地看着奥迪内松,他的父亲,还有同样没睡着,坐在床边缝缝补补的劳拉。他的母亲,劳拉·蒙南迪。这个瞬间几乎让奥迪内松的眼泪夺眶而出。这也许就是奥迪内松拼死拼活奋战多年想要看到的结果。一个不太寒冷的夜晚,孩子和深爱多年的妻子就在眼前,而他,奥迪内松深知,明天的太阳照常升起,什麽都不会变。新国家就要成立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第二问:你最想拥有的能力是什麽?乔纳森和安德娅说道,我最想拥有的能力,是创造宁静。而有时为了获得宁静,我们都不得不变成短毛的鸟和没了牙齿的虎,或是断了腿的豹。乔纳森·布斯比和安德娅·斯堪布尼堪堪回到故乡时,正撞见一批法西斯的爪牙撤军。他们个个如同当年我们被迫离开这里一样狼狈,糟糕不堪,谁都能上去踢一脚。纵深横跨数代人的酸甜苦辣的群山此刻将我们包围,胜利者,失败者,複仇的人,饱含对逝去的人的思念的旧时光,国外枪支的配弹,匆忙作别青春毅然返乡的万能青年。宁静是一件这世上极大多数人都难以寻觅的东西,有时这宝物珍贵得如同几天前在首都举行的新政府奠基仪式那般。或者换个说法,我们穷得蕩气回肠——金钱就是宁静。可偏偏就是这东西足以串起人类悠久又布满血腥的历史,纵使世人慌慌张张满目疮痍,皆是唯钱是图,偏偏就是那金闪闪的钞票能解世间万般苦涩千种磨难,孩子的教育,中年人的酒囊,老古董的就医难题。谁要是沖着我指手画脚,我就一拳砸过去。这句话来自抱着英格里·布斯比的安德娅之口。那时她正和乔纳森坐在院子外,享受着被难得的阳光烤熟的机会。因为没有人比我们更懂这里的艰辛,四面八方笼罩侵袭来的潮湿,迈不过去的山,山外难以企及的海,草地,更高的山,羊群,牛群,更多的机会,更少的死在这里的概率,像是咱头顶的这月亮,月影真正盖下来时,却能出现四道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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