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步走了过去,只手轻拍他的肩膀,欧阳少恭问道:“师弟,你在看什么?”
早就发现了来人的存在,玄霄回过身,他的视线对上了一双温和的眸子,向他颔首算是打招呼,玄霄道:“过来随意看看罢了,师兄也来赏花?”
“赏花只是其一。”欧阳少恭的视线落到玄霄身后,那把从未见过的剑上,他不由笑道:“方才听夙瑶师妹说起,师弟与夙玉师妹喜得神剑,特来恭喜师弟……怎么,师弟可是不欢迎?”最后,他的话中带上了几分戏谑的意味。
“怎么会!”玄霄眉头一皱,神色顿时变得严肃起来,“这种话,师兄莫要再提!”
欧阳少恭摇摇头,玄霄对事就是太较真了,不过,逗起来——倒还算是有趣。心里虽是这样想着,欧阳少恭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仍旧笑着道:“好好好,师兄不提了。”
听到这话,玄霄蹙起的眉头这才松了松,正色道:“师兄下山历练归来,怎不早些回去休息。”想起了什么,他的眉头又是一蹙,“至于恭喜之事……无关紧要。”
欧阳少恭笑得十分轻松:“师弟的关心师兄心领了,不过——”他的话音一转,又接着道:“既然此事与师弟有关,师兄当然是记在心里,过来恭喜一句也费不了多大功夫。”
“……嗯。”玄霄看着他,神情略微有些变化。
玄霄不说话,自然又是欧阳少恭开口:“那,师兄在此恭喜师弟,愿师弟日后修炼有成,不复师门长辈之厚望。”
“谢过师兄。”玄霄略有变化的神情又重归之前的淡然,看不出他此时心中所想。
欧阳少恭似乎并未察觉到玄霄神情的细微变化,他看了一眼玄霄背负着的那柄长剑,心里忽然一动——此剑,他并不陌生。未入幻境之前,他就曾在玄霄身上见过,由于此剑的特殊之处,再加上暗地里对玄霄的关注,他对此也有几分印象。
“羲和,它的名字。”发现了欧阳少恭的视线,玄霄将剑取下拿在手里,对他解释了一句。表情虽是未变,但玄霄眼中隐隐的喜色却难以掩饰,可以看出,他对羲和的格外喜爱。
如今看到羲和的全貌,欧阳少恭赞赏道:“好剑!师弟能得此剑,也是一场机缘。”侧目间,欧阳少恭却是暗笑,玄霄到底还是个少年,即使性子淡漠高傲,此时也免不得情绪外露,欣喜一番。
喜色很快收敛,玄霄的手往前伸了伸,道:“师兄若是喜欢,可以拿过去细看。”
“不用了,师弟将它收好吧。”欧阳少恭笑着拒绝。玄霄应了一声,将之又背于剑上。
抬眼看着树枝上的花簇,欧阳少恭像是在单纯地欣赏眼前的美丽,迟迟没有说话。玄霄也随他一同看去,这回,竟是他先开了话头:“这花开得倒是极好。”
“没错。”欧阳少恭淡淡地附和了一句,没有再说什么。静静地看着,透过这花,他似乎看到了别的东西。
“凤凰花开,如霞似锦,奈何……”不知道为何,这句话突然脱口,就像是在自言自语,他的声音渐渐低了,听不清他最后的话语。
听到了这疑似自语的话,玄霄侧目,却看到了欧阳少恭的侧脸。他沉默了半晌,问道:“师兄曾与别人一同赏花?”
欧阳少恭没有立即回答,他的眼神忽地变得悠远。
也许是的。欧阳少恭突然觉得,自己过去应是与人赏过花的——是与巽芳,还是……
过去的事情,他记不清了。玄霄还在等待他的答案,欧阳少恭微垂下眼,很快,他侧首看向玄霄,轻笑道:“不,没有。”玄霄问的是玄震,而不是他。
“原来如此。”得到欧阳少恭的回答后,玄霄收回了目光。
不短的时间里,两人都没有说话,直到夕阳的余韵洒在枝头,方才被他们察觉到时间的流逝。
欧阳少恭仰头看了看天色,道:“师弟,我们回去吧。”玄霄点点头,两人便往回路行去。
就在欧阳少恭准备转身之际,他突然发现玄霄没了动作,站在原地,竟是直勾勾地看着他身后的某处。
欧阳少恭不解地扭头看了看,正好看到了某个随着他身体的转动而晃动的物体。他顿时想起,自己从山下小镇回来的时候,顺手把卖针线的小姑娘送的剑穗挂在了剑上,回到琼华之后也没有将之取下来。
玄霄迟疑了片刻,还是道:“师兄,你什么时候——”话到一半,也许他也意识到了自己问得太过冒昧,蹙了蹙眉,玄霄闭口不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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