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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15（第1页）

吃饭中丽敏给刘永伟添饭，刘永伟抬手示意：够了，丽娟说：刘哥，多吃点，干的都是力气活。刘永伟点头：真的饱了。饭后，老任给他找了以前邢军穿工作服，孙波在外面拿起一把铁锹，离四米远扔给刘永伟，刘永伟一把接住。孙波说；叫你老刘吧，你好好跟“老一”学怎么干活，刘永伟点点头，老任看着刘永伟说：跟我来吧。

刘永伟跟在老任后面向牛棚走去，刘永伟发现老任走路的姿势，腿脚一拐一拐，走路还很慢，但刘永伟没有想越过他的想法。进入大棚后，他四周观察一下，说了一句：牛棚盖的不错。老任没有回答他的话，他用平板锹开始刮牛粪，刘永伟也开始跟他一起刮。一边刮一边问:大哥，这些牛粪怎么处理？老任看着远处想着心思，但还是回答了刘永伟的问话：有人来收，这牛粪可以卖钱的。刘永伟确实对这一行一点都不懂，接着问：收它干什么？老任笑了笑回答：离这不远有一个有机肥加工厂，大量收购，当时大志也是看到能处理牛粪，不污染环境，才最终决定干的养殖。刘永伟点头，心想，绝大部分人在利益面前不会想到环境问题，大志想的很远。刮完牛粪，他们开始拌料，老任看着刘永伟拎草料的姿势和速度，说了一句；大兄弟，不着急，太快会把腰累坏的。刘永伟回了一句：没事大哥。刘永伟按老任吩咐的比例，后倒入几代豆粕，草料和盐，加上水。料在机器里几分钟就办好了，他们开始喂牛。

一下午没有空闲，老任对刘永伟说：这个活就这样，没闲着的时候。刘永伟回答：没觉得很累，感觉还可以。老任说；你是刚干，得悠着点，打料时是个强活，过两天就觉得胳膊腿酸痛了。晚饭刘永伟发现男孩被丽娟扶着走进餐厅，刘永伟发现男孩就是扶着走路也很艰难。丽娟对男孩指了指刘永伟说:小新这是刘大爷，小新马上说了一句：刘大爷好。刘永伟站起来回答，小新你好。吃饭的时候，孙波很少说话，眼睛游离不知道想些什么，吃一小碗饭，他就停止不动筷了。丽敏每次给他添饭，都被他制止，丽敏看着他说：看你瘦的。而他没有话音。

丽娟吩咐丽敏给刘哥拿了一套新的被褥，她说一看刘哥就是一个爱干净的人。刘永伟在整理被褥，心里很高兴，对老任说：好多年没睡炕了，一定很舒服，老任回答：炕热，睡在上面对腰腿有好处。这时外面有摩托发动的响声，刘永伟看了老任一眼，老任低下头摇了摇，深深叹了口气，没说什么。刘永伟刚来不想问什么。他想起了一件事，问：任大哥，对面怎么也有牛棚？老任又叹了口气回答：他也跟着瞎起哄，目的不纯。刘永伟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老任用鼻子哼了一下说：是大志的一个同学，用鼻子又“哼”了一下说：还好朋友呢。刘永伟当时没明白也没再问。电视开着，而两个人心事都没在电视上。不一会老任先开口问；刘老弟，看样你是出过力的人，你以前是干什么的？刘永伟早想好回答这个问题：我一直在一个公司搞营销工作，老任点点头：哦，看你的言谈举止确不像出力的，那怎么不做了，刘永伟回答：全国各地跑业务几十年，想停下干点别的。想来想去还是到大志这来了，想和他一起干农场，说到这，他停了一会说了一句；没想到。老任看了看刘永伟也说了一句：是呀。两个人都陷入沉默。一会刘永伟开始问起养牛的事情，说到这个话题老任滔滔不绝，刘永伟带着谦虚一个劲地点头。

刘永伟也问起了他的经历，老任讲起了他的经历和大志一起干养殖的经历。在谈话过程中，刘永伟发现老任心态和素质都很高，怪不得能和大志志同道合，合作的这么成功，他们有共同的理念，这样有困难就不是问题了。老任看刘永伟满是求知的想法，停顿了一下微笑着说；你不用着急，只要你爱好，一定能养好的。老任还想说点什么，可把话咽了回去，休息吧。灯关闭了，刘永伟没有睡意，他在黑暗中又听到老任两声叹息。

几天后，丽娟问：任叔，这个刘哥怎么样，老任回答的很快：没想到，他是个好样的，稍停了一下，嘴里嘟囔了一句，他干活有点像大志，有条不紊的，有目标，有想法，难得呀。

又过了两天，孙波对老任说：老一：你一定得把老刘教会，老任只是默默地点了一下头。接下来的几天，老任开始教他养殖的各个步骤和注意事项，刘永伟牢记在心，老任对刘永伟说：像你这么认真的确实很少了，刘永伟微微笑了笑。

在两人拌料时，刘永伟开口问：大哥，我冒昧问一句，孙波他怎么叫你“老一”呢？老任眉头紧锁了一下，然后又无奈的笑着回答：这帮人叫惯了我的外号，只有大志和丽娟叫我任叔。老任看刘永伟不解，嗨；他们看我腿脚不好，走路慢，就给我起了一个外号；叫一步到位，叫长了，就叫”老一”了。刘永伟也苦笑了一下。老任说：在东北大部分人都有外号，褒义的少，叫习惯了也就无所谓了，连丽娟的父亲是校长都有外号，生了两个千金，叫“一吨校长“。两个人稍停顿了一下，一起开地心笑了。

刘永伟几天来发现了一个事他很是疑惑，他问老任，孙波每到晚饭后就骑摩托离开到哪去?老任还是叹了口气“哎’了一声回答：去玩去了。说完，老任站在那很长时间，好像是对自己说话，声音不大但刘永伟听到了，早晚完蛋，这可能就是到时候了。

第二天，老任走到一头满身是“花”的牛旁边，用手抚摸着。刘永伟看到这头牛比其它牛胖，就说这头牛长得好，老任说；是的，很好，它“揣崽“了。并对刘永伟说你得多注意它。咱俩到羊棚看看吧，他俩来到羊棚。孙波在羊棚投料，刘永伟和孙波打了个招呼。老任像没看见孙波一样，开始对刘永伟讲解养羊的程序。晚饭后，刘永伟和老任回到屋里，外面有摩托车发动的声音，几秒钟后摩托车的声音远去了。老任嘴里发出了一声:哎，眼睛看着天花板一会，摇摇头。刘永伟没打搅他。

老任开始收拾东西，一会打好了两个包裹。刘永伟有些不解，但老任表情十分严肃。老任完事后把身子转过来，面对刘永伟，老任开口道:刘兄弟，和你说个事，我明天要走了，刘永伟忙问：大哥，要出差？不，我要离开这了，老任回答。刘永伟很是惊讶，怎么大哥？老任面部表情十分复杂，咽了咽口水，好像把一些话咽了下去。停了停回答:刘兄弟，我在前几天就和孙波说好的，等来人手，我就走，你来了有几天了，我也该走了。说完老任转身回到自己的铺前，开始铺被褥。刘永伟觉得有问题，他从这几天老任和孙波一句话也不说就看出些端倪。难道是两人发生了矛盾，可这养殖场。刘永伟稍停了一下说:任大哥，就咱俩，有什么想法我们谈谈？老任喉咙还是动了几下，回答，大兄弟这就交给你了，孙波他小子来了快两年了，还赶不上你两天学的多，指望不上他这个废物。对面的在扩群，而我们这老是出栏。还要说什么，欲言又止。刘永伟说：大哥，不能遇到小事儿放弃大局，他们还年轻，有些事不用去理他，自然就消化了。老任躺下，他错开了话题，回家了，回家好，我老婆做了一手的好菜，我该享福了。刘永伟想事情不那么简单，没在多问什么。也符合了一句，大嫂菜做的好？那是，老任眼睛放光回答，那红烧鱼做的美极了。其实幸福很简单，你嫂子全弄明白了，每天等着你，那是真的幸福。

第二天天还没亮，老任先起床开门出去了，他顺着一条小径到达山顶，来到大志的墓前。他看到了墓碑下刘永伟放的一捧干花。他看着墓碑上大志的名字，想着他们在一起美好快乐的时光，眼里有了泪水。他对着墓碑说：大志对不起，他们是亲人，而我是个外人，我也没办法，任叔只好走人了。

吃早饭的时候，丽敏问：老一哪去了，孙波愣了一下，但没说什么。刘永伟回答：任大哥上山了，丽敏点头；好吧，饭菜在锅里留着。丽娟一般不在这吃饭，她拿着饭菜到自己屋里照顾孩子，没发现今天的变化。等丽娟抱着孩子放到自行车上，消失在路上后，老任回来了，他没去吃饭，他到牛棚，羊棚看了一圈。最后来到那头怀孕的牛身边，抚摸着他，这时刘永伟也到了牛棚，看到老任关心的说了一句：任大哥，您还没吃饭呢。老任没回答这个问题，对刘永伟说：大兄弟，你一定多注意这个大黄花，发现他离群，翘尾巴，就是要生了，到那时你就带它到产房去。要是顺产就好了。实在不行你就马上给我打电话。刘永伟急问：大哥，真的要离开？老任伸出了手说：刘兄弟再见，和刘永伟握了一下手，转身离开了。刘永伟一看孙波不在，他亲自把老任送到了路边，老任抬头环视着他这几年工作的地方。车来了，他上了车，和刘永伟说了一句：再见，他在车窗里还是望着牛棚。

丽娟晚上回来吃饭时，发现少了一个人问:任叔呢？刘永伟看着孙波，孙波犹豫了一会回答，他说他家有急事他回去了，丽娟问有什么事他没说？孙波摇摇头，丽娟口气有些埋怨，你问一下就好了，看看有什么我们能帮上的，孙波口吃地还是回答：他没说。丽娟看了一眼妹夫说：好吧，改天我打电话问一下。

摩托车又启动了，下了坡来到大路，孙波开始加速驶向灵泉村，只有这时他觉得他将进入另一个世界，他白天满脑子都在想着这个世界。不一会摩托车停在一家代销店门前，他支好车，拔下钥匙，推开房门，一股浓浓的烟气扑面而来，“他迎着浓烟走了进去“。

这个代销店是离石头房最近的，孙波每星期到镇里购买一些他们大家需要的生活用品，主要是米面油和蔬菜等。应急的时候他就骑摩托车到这家代销店购买。他第一次来的时候是白天的中午，丽敏发现盐用完了，别的可一将就一下，可没盐不行，她叫孙波去村子代销店购买。

他打开代销店的门，里面有一股怪味非常刺鼻，他尽量屏住呼吸，走到里面一看没有人，他叫了一声：老板，里屋有一个男人应声，来了。出来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是这家代销店的老板，姓李。个头很矮，由于个头矮小大家都叫他小李子。他两个胳膊挽着袖子，可能是在里面做饭呢，有一股炒菜的味道。他看了一眼孙波，不是本村的，问:买什么，孙波；买两袋盐，老板从柜台低下纸壳箱里掏出两袋盐放到柜台上，孙波递上钱，老板找完钱后，孙波迅速离开了，到了外面孙波大口喘着粗气，刚才他是一直憋着气呢。老板透过窗户看到这一幕，用鼻子哼了一下。这是孙波第一次来的印象，心想没急用他是不愿意光顾这家代销店的。可是他越不想来也没办法，生活所需离不开这样的供应地，他也只好到这最近地方购买。一来二去，代销店的老板也认得他了。知道他是养殖场的，通过本村的邢军知道他的来历和性氏，再来就叫他孙老板了，孙波笑了笑心里很是舒服。

一天牛棚的灯泡坏了两个，孙波对老任说；明天我到镇里多买两个，今天就“将就”吧。一边邢军应声到：村里小李子家代销店就有，孙波回声:是吗，邢军回答：他那什么都有，去买吧。孙波骑上摩托车来到这家代销店。这是他第一次晚上到代销店来购物。一开门，一股强烈的烟气扑面而来，给孙波顶在了外面，他手把门放了一会烟才勉强能进去，一进去他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一铺炕上就有三组打扑克的；两组刨幺的，一组打红十的。地下有三桌打麻将的，和一些围观的人。有的给支招的，有的抱怨的，还有像是看准了压“马“的，特别吵闹。这些人大部分外衣都不系扣子，敞怀露胸的，在家里什么样到这还是什么样。打扑克和打麻将的人旁边都放有大小不等的铁罐子，里面放了一些水，用来熄灭烟头，这个味道比烟味还刺鼻。他第一次来的时候就是闻到这个烟水的混合味，令人难已忍受。他的到来并没引起别人的关注。老板小李子来到他的跟前，孙老板来了，紧跟了一句；也想玩一会？孙波赶忙回答:不，不，我是来买灯泡的，小李子：噢，算是回答。孙波对老板说：要两百瓦的六个。好，你等着我去给你找，老板转身离去。农村的代销店不仅供应烟酒糖醋茶，更像一个小百货。五金电料，熟食，豆制品等，特殊需要还可一预定物品，小李子在屋里的小仓库里寻找着灯泡，大瓦数的不常有人买，他忘记放哪了。孙波在等着的时候，开始观察这里的一切。炕和室内的供热靠一个焊制的大铁炉子，炉子上面烧着水，一直开着冒着水蒸气。炉火很旺，厚厚的铁壁被烧的通红，炉子口很大，可以直接塞进不用劈的圆木，靠近的人经常把裤子烧一个个大窟窿，叫喊着跳开，引起一阵的哄堂大笑。墙壁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呈现的是灰黄色，令人看着很不舒服。可来这里的人们并不在乎这些，这里不仅供应生活用品，而且是这部分人精神释放的供给地。他们如痴如狂在这个混合味呛鼻的环境里，释放着他们身体内每一根神经。

一个带小红帽的人声音最大，帽子来源是一个路过本村的旅游团，其中一个人的大檐太阳帽，被大风刮掉的。当时他和本村的其他两个人都看到了，疯狂追赶后他抢到手的，“五冬六夏“地戴着，所以他多了一个外号，小红帽。小红帽正在大声训斥着对家：怎么了，还不出牌，要不我睡一觉再打，对家不高兴地回答：滚犊子，着急个屁，甩出一窜牌，叫道:你个熊样能管上咋的。小红帽看了一眼牌，蔑视的一笑说的：小样，看好了，这把让你输的心服口服，随即甩出了一个炸，对家一看牌，没了言语。小红帽一伸手说:来吧，上货吧.对方厌弃说了一句:这个犊子还有个炸，不情愿地把钱甩给了他。

孙波灯等了一会，看老板还没出来，也上前看小红帽他们打牌.看别人打牌他觉得很有意思。小红帽的对家今天有些“点“不好，有些紧张，今天对小红帽的声音大特别反感。他们一边抓牌，一边对小红帽说:哎，红帽；你能不能小点声，整个代销店就听你叫唤，你累不累，小红帽做了鬼脸回答：我不累，我天生这嗓门，又大声叫；小李子；给我上盒烟。对家眼睛直视他说:你就装吧，早晚你得”哏屁”，大家一阵大笑。小李子终于找到了大瓦数的灯泡，孙波付了钱向外走，小李子对他说；没事孙老板来完几局，孙波微微笑了笑离开了。

一天孙波晚上在看电视，电视由于是“锅盖“卫星地面接受站接受的信号不好，只有几个台，他无聊地按着遥控器。丽敏进屋，看到他老是换台。对他说：找一个台，安静看一会得了。孙波没理她，继续换台。丽敏想起来事，对孙波说：你去买几节电池吧，手电不亮了，哎，在农村没路灯太不方便了。孙波爽快回答：好，马上去。

他骑上摩托车来到代销店。一进门，今天他感到很意外。这个时间平时满屋子是人，可今天一共就四个人小红帽和其他两个人，再就是代销店老板，他们三缺一，小红帽把老板拽了过去打牌。老板一看来人了站了起来客气地说了一句：孙老板来了，需要点什么？孙波回答：啊，买几节电池。老板问：几号的？一号的买四个。老板从柜台的一角拿出了电池，孙波一边付钱一边问：老板，今天怎么人员不兴旺了？老板看了一眼那三个人回答：哎，村里有家办”白“事的，大部分人都到哪去了。孙波点点头，转身离开，快走到门口时，小李子叫到:孙老板，你今天晚上有什么事吗？孙转过身，不解地看着他，小李子看了看他，又看看那三位说：他们是三缺一，可我晚饭还没吃呢，我得弄口饭吃，还得看店，也玩不好，你看，要不你“顶”一会。小李子看孙波还在犹豫，打的不大，就是消磨时间，我那还有赢的钱，输了算我的，赢了算你的。小红帽也符合着，回家那么早干哈，来吧，让小李子吃口饭。孙波还是犹豫，可又一想，回家电视也没什么看头，看了看他们三人期待的眼神。好吧，就玩一会，等来人了我就下来，小红帽满嘴的：行，行。孙波走到牌前，把小李子赢的钱拿起来递给小李子，小李子推了一下钱忙说:你用吧。孙波微微一笑把钱塞到他手里。来吧那就玩一会，小红帽欢快的开始洗牌。

晚上十点半孙波离开代销店，今天他赢的钱不多，但心情十分愉悦，他很长时间没有这样的感觉了。他总结了，可能是在这个地方没有其它娱乐，只有在牛棚干活，是长时间得不到释放的问题。

丽敏问买个电池用这么长时间，孙波回答；在那看他们打扑克呢，反正在这连看电视都没什么节目，丽敏感觉到了什么问：你身上有股什么味？孙波没有回答，把衣服脱下挂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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