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羊出栏,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激动的表情。收羊的人面带恳求,大哥再多给十只吧。其实收羊人年龄比他大,大志摇摇头,指着老任说:这个他说了算。转身向小新走去,小新正拿着一个柳条在赶着羊玩,可竟帮倒忙,突然一只羊冲向小新,小新想跑,但已经来不急了,被顶翻在地。大志赶到时,小新已经自己爬了起来,他看了一眼爸爸,然后追赶那只羊。丽娟在远处也看到了这一幕,心想,这孩子在这练的“皮实“了。老任在一旁直挥手,不行,不行,还没达膘呢绝对不行。你这是老客户了,别人现在一只都没有,收羊人一脸的无奈,之后点钱交给大志,开车走人。
丽娟在一旁问大志,怎么不多给他些羊?卖谁不是卖。大志回答:这你就不懂了,现在行情这么好,价钱也高,可不能都卖给他,还要和其他客户搞好平衡关系,到行情不好的时候,一人帮点我们日子就好过了。丽娟点点头,有道理。大志看着远处的羊说:以前人们大多吃猪肉,只有回民吃牛羊肉,现在可不一样了,人对牛羊肉需求量大了,是个好时期。说完大志向丽娟头上看去,丽娟感觉莫名其妙,说;怎么了?大志还是看,丽娟摸了摸头,心想没什么呀。大志笑了笑说;你用这个扎头非常好看。丽娟想起来了,她早起洗头随手用一条方巾系在头上,丽娟晃了几下头问:好看么?大志没有回答,想上前动手,丽娟转身跑了,一边跑一边说:你快忙去吧。大志在那想了想,该给丽娟和孩子买些服装了,在这点上丽娟从不开口,和大志一样,有什么穿什么,从不要求,明天他进城购物正好带上他们。
第二天大志等丽娟一上午没回来。下午丽娟来电话,说学校有事,让他带小新去吧,大志没办法,只好带上小新开车进城。小新非常开心,路上提出;爸爸我很长时间没吃冰淇淋了,我要吃两份,大志故意问:为什么吃两份,小新眼睛瞪的大大的回答,口味不一样。大志嗯了一下回答:OK。小新高兴的要站起来,被大志叫住,小新,坐好。大志先到镇里岳父家,他拿了半扇羊肉进门,岳母接过半扇羊肉说了一句;拿这么多,上次送的还没吃完呢。大志憨厚的微笑一下没说什么。小新没呆一会就闹着要走,岳母对小新叫到;着什么急,吃了饭再走,小新扭动身体急着说:不行,我还要吃冰淇淋呐。大志说了一句:妈,不了,我还要办点事,晚上赶回去,岳母看了看外孙假装生气地说:好吧:外甥狗,吃完饭就要走,不吃饭也要走。
大志来到商店,托店员帮忙给小新选了一套衣服,小新穿上新衣服就不想脱下来。大志看了看他说:穿着行,可不能弄脏了。给丽娟买衣服时大志犯了难,他只好找一个和丽娟体型差不多的女售货员帮忙,那个女的说:大哥,你媳妇挺有福的,男人给她买衣服,大志只是微微一笑不作答。等到买鞋时,大志亲自挑的,别的没记住,可丽娟的小脚是穿三十六码的这个他印象深刻,略带一点跟的,他特意选了红棕色的,丽娟穿上一定很美。完事后他找到挖掘机师傅,询价,师傅回答:按小时收费,如果活多量大收费可以降低一些,大志算了一下,如果按三亩鱼塘水面费用不小,他们谈好口头协议,各自留了电话。大志又买了一些日用品,一看时间不早了。看看小新说:就差冰淇淋了,小新马上回答:对呀。大志开着车,小新左右手各拿一个冰淇淋,左右舔食着,大志嘱咐:千万别弄身上,小新嘴吃着东西,一个劲的点头。大志看着前方,天黑了下来。
灵泉村有一个砖窑,每隔几天就出窑一次,供周边村和城区建筑用。于桀在这个窑厂拉脚,他有一辆二手车,是这个窑厂老板借给他钱买的,他和窑厂老板是亲属关系,而且辈分还大,看他一个人生活,都快五十的人了,混的不好,没什么生活来源,帮了他一把。他的家是在朝阳镇,他两边住,车停那就住哪。今天他拉砖到下午两点收车了,到离砖厂不远的一个路边饭馆吃饭。
一进门,看见也是砖厂拉脚的几个师傅在那喝酒,其中一个看他进来,喊到:于二哥来了,这是他的外号,每吨饭最少二两白酒,时间长了,大家都叫他于二哥,有时直接叫他二哥.他用手套打了喊他的人肩膀一下,对厨房喊了一声,来盘尖椒干豆腐,一碗大米饭.那个人问:二哥,今天怎么不喝酒了,于桀叹了口气,晚上再喝吧,那人问:怎么了,于桀坐下回答:车坏了,我得开到镇里去修,那人又问:那坏了,于桀看了看他回答:真闹心,车的左大灯不亮了,那人嘲笑式回答:嗨,我当多大点事呢,换个灯泡就几分钟的事,来吧,到我们这桌一起喝点,于桀犹豫不决,这时他的尖椒干豆腐上来了,可还没放到他面前的桌子上,确被那个人接了过去,放到了他们桌上,来吧二哥,算我的,于桀还是犹豫了一下,这时其他两个人让开了一个位子,于桀到他们桌前坐下。那人拿了一个杯子,一边倒酒一边说:少来点。于桀回答:就这一杯,那人说:你一个“轱辘杆子”,没人管你,你怕啥,来二哥,走一个,那人一饮而尽,于桀稍微停顿了一下,也一口干了,那人说:哎这就对了,反正下午也没事,喝好喝透。于桀喝到后来就放开量了,心想,不行就不走了,住在砖厂里。他们白的啤的喝到下午五点才结束。
他醉意很浓,头脑不太清醒,他本应走到窑厂宿舍,可他确走到了自己的车前,打开车门。心想,没什么大事,开回去,明天一早修好车不耽误干活,走吧。他启动车,心想慢点。这个时间道路上的车很少,车里很闷热,他摇下车窗,感觉好了一些,开了不一会,对面有的车已经打开了大灯,和他汇车时,按了喇叭,他没理他,他也打开了大灯,车前面只有右侧的一束灯光。他的胃同时在消化着白酒和啤酒,直往上反,他咽了下去,可头脑被风一吹开始迷糊,在过弯道时,手有时握不住方向盘,开始打滑,手使不上劲,可脚下确使足了劲,他的车开始在路上“画龙”了。
大志从远处看到了一束光,一开始他以为是一台摩托车,可到了眼前才看清楚,是一台大车,他的车已躲到了边缘,下面就是十几米的深沟,来不急了,大车基本都开在他的右道上了,两台车同时冲下了山涧。
大志听到了流水的声音,他睁开眼睛,只有一只眼睛能看到模糊的景象,他没有觉得疼痛,他想起身,可根本办不到,可他在寻找小新的身影。透过他碎的前风挡玻璃没看到小新。不远处有一点微弱的声音,是儿子小新发出的。他用一只胳膊向前艰难地挪着,六米远,中途他昏厥过去,醒来再爬,用了二十分钟他的手摸到了小新,他还活着,只是满头是血,头杵着地呼吸异常困难。大志想喊,可嘴里涌出的全是血,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一只手把小新的头扶正,小新呼吸顺畅了,而他确闭上了眼睛。
丽娟下班回来,找到那块方巾扎在头上,对着镜子看了看,感觉很好,晃了两下头,抿嘴笑了笑。她看了一下表,心想大志和小新快回来了,她去到厨房想帮忙,可老任已经做好了,她说:任叔,你先吃饭吧,我等大志他们回来,老任回答:好。丽娟回来等了好长时间,她决定打个电话。她一般在大志开车的时候不打电话,怕他分心,可天已经黑了下来,她拿起电话稍犹豫了一下打了过去,想了两声再就没了动静,她觉得有些奇怪,可能是大志给挂了,快到家了。又过了很长时间她又打,对方没了动静,可能是没电了,丽娟心里这么想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丽娟有些担心了,她给母亲打了电话,得到的回答去过,没什么异样。她拿起小新的望远镜出门向公路望去,这是一个吃晚饭时间,公路上一辆车也没有,她站了一会只好回来。她又打了电话,可还是没有回音。她焦急等待着。
外面传来快速的脚步声,她高兴的马上开门,可不是大志和小新,而是妹妹丽敏和妹夫孙波,她甚是惊讶。
孙波开着车,丽娟和丽敏坐在后排,丽敏紧紧抓住姐姐的手。他们没敢告诉丽娟最坏的消息,只说姐夫出车祸了在市医院抢救,丽娟赶紧问:情况严重吗?丽敏点点头。那小新呢?丽敏眼睛不敢直视姐姐的眼睛,眼泪夺眶而出。丽娟急了,快说呀,丽敏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双眼,只能回答说:我也不知道,反正他们让我来接你。丽娟定了定神,心想车祸受伤,最大胳膊腿骨折,瘸了也没事,她最担心的是小新,他还小。
原来丽娟打一个电话时响了两声就断了,因为大志的刚出车祸,电话甩在山涧小溪里。路过一辆小车没发现车祸,因为两辆车都冲进了山间里。过来一辆大车发现了问题,他停下车,拿手电一照,问题特别严重,他打了120电话,报了警。120车赶到后一看情况非常严重,直接把大志和小新送市医院,大车司机在车低下,需要用吊车吊,人已经完全没有生命体征。交警通过查询找到大志的哥哥,他马上通知在镇里的杨家,他们得知消息情况非常严重,叫丽敏和孙波来接丽娟。
到医院门口,丽娟看到父亲在门外等他们,丽娟的两腿发软。杨校长眼含泪水,定了定神,上前扶住丽娟。丽娟声音颤抖问,爸:大志他们怎么样?历尽世事的父亲,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声痛哭回答:姑娘,大志他没了。丽娟看着父亲,好像没听到父亲说什么,她摇摇头,不可能,她不相信,她这是在梦里。她现在没有眼泪,她想证实,他们是错的,他们都是在梦里。
小新在抢救室,不让进。大志的哥哥不敢看丽娟。丽娟问大志在那?他们来到一个房间,里面只有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人,全身用白布盖着。丽娟没一点惧怕的意识,她慢慢地走向床边,用一只手一下拽开白布。
他想叫醒这个人,但这个人根本没有一点动静,面目惨不忍睹,一只眼睛扎在树枝上,眼珠子几乎快要掉了下来,丽娟没看出大志身体多出骨折,更不知道他是怎么爬到小新身边的。丽娟认出是大志,她用颤抖的手掐大志的胳膊,没有一点反应,她看了看大家问了一句:他这是怎么了?没有一个人回答。她站不住了,她抓住自己的头发,身体前后开始晃悠.杨校长和孙波赶忙把她扶住,他们把她拖出来,放到座椅上,丽娟还是抓住自己的头发,身体前后摇晃,她还没一滴眼泪。杨母赶到了,抱住自己的女儿,我可怜的女儿,命怎么这么苦呀,放声大哭,丽娟开始在母亲怀里开始抽搐,母亲捧起女儿的脸,妈在这。丽娟声音很小,好像是对空气说话,问:妈,大志这是怎么了?他这样我该怎么办?母亲对女儿的问,没法回答,只有紧紧地像小时候一样抱着她。丽娟慢慢抬起头,从胸口向上反了一口气,看着母亲,她这时才反应过来,大声喊:妈,我该怎么办呀,终于哭出了动静。每一个人都不敢看她,她哭了一会,突然想到了,还有小新,小新呢?丽敏回答:在抢救室,丽娟站了起来,在那?丽敏慢慢回答,姐,小新在手术,不让进。丽娟问;小新没事吧?杨校长马上回答;没事一会就好了,丽娟看着父亲声音颤抖地问;是吗?父亲稍停顿了一下,表情肯定的回答,是的,没事。
其实他也不知道小新的情况,他只想缓解一下女儿的悲伤。丽娟原地转了两圈不知道想看谁,最后她还是走向大志的房间。走廊里听到一片哭喊声,路过的人,直摇头,最后还是杨校长让孙波把丽娟他们拉了出来,大声说;不能这样哭,身体不行,还有小新呢。
到早上抢救室的门终于开了,丽娟已经站不起来了。杨校长上前问:大夫,怎么样?大夫带着疲惫回答;小孩抢救过来了,可现在还在昏迷中,那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校长急着问:大夫看着一家人回答:那得观察,小孩大腿骨折,不是问题,可脑部神经受创,看他恢复的怎么样了,好了,您别急,我们需要观察。杨校长着急又问;我们能看他呀?大夫摇摇头,走开了。
丽娟拽着母亲哭叫到:妈,母亲抱紧女儿,没事,没事,一定会好的。一定会好的。
第三天,大志出殡,丽娟还是没看到小新。她在车上,母亲和丽敏一直在左右。丽娟头脑一片空白,她声音沙哑,说不出话。她只想大志用有力的胳膊同时抱起她和小新的画面。殡仪馆里见大志最后一面时候,丽娟哭着对大志说:大志,你不管我们了。大志的推车慢慢的离去,她还有小新。
下午回来后,医院传来了好消息,小新终于苏醒了。丽娟理了理头发,丽敏给她扎好,她来到小新床前,非常紧张。小新看到她后,叫了一句:妈妈。丽娟抓住小新的手贴在脸上,眼睛瞬间流出了泪水。
一个月后小新出院了,大夫告诉丽娟,小新几个月后需要康复训练才可能完全恢复。
丽娟抱着小新坐在车上,旁边放着大志的骨灰盒,运回养殖场,这是大志生前的遗愿,把他埋在养殖场的山上。
康杰和花姐在出租房里正在亲热,可这时偏偏电话响了,花姐刚完成了目的,康杰也想完成目的,可电话还在响着。他停止了动作,伸手拿起了电话,嘴里都囊着:谁呀,真是时候。一看是冯晓利来到电话,他接了,小利什么事,我现在正忙呢,小利稍停后说:大杰,告诉你一个事,王志走了,康杰没听明白小利话里的意思。问了一句:什么走了,小利语气悲哀回答:是的大志走了,康杰的脸色迅速变了,又问了一句:真的吗?是的,小利回答。康杰这时爬了起来,认真地说:怎么回事。小利,唉,了一声说:大志他出车祸了,当场人就不行了,我就想告诉你一声,我们以后都注意安全点吧,人活着才有意义。康杰说了一句:天哪,真不敢相信,怎么发生这样的事。撂下电话后,康杰穿上了衣服,花姐看到康杰的表情,没敢提出继续玩的想法,问怎么了,谁出事了,康杰没理她,他点上一支烟,开始猛吸两口。
刘永伟独自一个人往山上走,一边走一边采一些杂草中的野花,来到王志坟墓前,他单腿跪地,把一捧野花放到墓碑下。人世间突然的变化是不可预测的,有时会超出你的想象。他和大志才一面之交,可仿佛是多年的老友一样。大志的想法给他印象深刻,他们从心底产生了共鸣。大志的每一句话,充满了简单和智慧,体现的非常真实,刘永伟佩服有美好想象力的人,更佩服对美好实践的人。大志设计的未来,深深挖掘触碰到了刘永伟内心原始的深处。尽管他已经脱离这个念头很多年了,可一旦触碰,立即有了反应。他这次来是和大志兑现承诺的,他寻找到了,更想体验那种感觉。可大志已经人不在了,物是人非,他还能找到那种感觉么。刘永伟深深给大志鞠了一躬。下山的路上,他看到对面的山坡边上也有一个大牛棚,他有些疑惑。
他活到现在第一次觉到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他生意失败后,他也知道该干什么,可现在好像是在人生的囧途,他现在只能离开。他回到石头房快中午了,餐厅里除了杨家姐妹,又多了两个人,一个是老任,另一个是丽娟的妹夫孙波,丽娟介绍了一下。孙波已主人自居,口气有些盘问,你到这来是找我大姐夫的,刘永伟没看孙波而是看着墙上的图回答:是的,孙波接着问:你找他干什么?刘永伟回过头谦虚的回答:当时是想和王志兄弟一起干点养殖什么的,可。他没有再说下去。孙波上下打量一下刘永伟说:啊,就是到这干活的,刘永伟回答:算是吧。他的眼睛又转到墙上看大志画的蓝图。这时老任眼睛转了转,但没说什么。刘永伟看着丽娟说了一句:弟妹,你们忙吧,我走了。说着,拎起挎包转身想离开,丽娟马上叫住:大哥,吃了饭再走吧,刘永伟回答:不了谢谢。这时老任说话了,他冲孙波叫了一声,孙波,孙波好像反应了过来,等一下,你不是找工作的吗?刘永伟停下了脚步,但没有回答,也没看孙波,而还是看着墙上的蓝图,孙波接着说:如果你不嫌工资低,你就留下来在这干吧,刘永伟还是在看蓝图。丽娟这时说话了:刘大哥,您就留下吧,我们这缺人手。刘永伟看了看丽娟,又看了看蓝图,点头回答:好吧,我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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