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一阵风,我捂着肚子苦不堪言,想着那遥远的面馆,暗叹今晚是无法祭奠自己的五脏庙了。“欸!对了,”大右惊叫了一声:“我知道从哪里可以出去。”
学校操场砖砌的围墙,隔不远便会有半圆的铁栏杆结构,使得学校不会显得狭小沉闷,也为学生翻墙提供了有力的帮助,但我们学校,在围墙上隔不远便会有一个摄像头,无死角的记录着围墙的一举一动,画面实时传递到政教处老海的办公室,所以不会有人去冒这个险。大右说的可以出去的地方,就是这堵围墙。墙上有一个摄像头,在一次自发组织的足球赛上,被一位学生一个大力抽射不偏不倚的砸在摄像头头顶,那每晚必定会亮起的红灯不再闪耀,所以有人断定这个摄像头损坏,并且做出了翻墙的尝试,发现果然如此,所以就出现了这么一个死角。大右道听途说,但是讲的绘声绘色。
我说:“消息准确吗?我们吃个面,至于冒这么大的风险吗?”胃中饥饿得知我要打退堂鼓,更加凄惨的叫着。大右也捂着肚子,说:“信不信由你,方正我也不是很饿。”我转头去寻问小左的意见,小左表示他也听说过。我惊讶:“听谁说的?还有人对你说这种小道消息啊?你竟然还有第三个朋友!”大右拽了拽我,问:“去不去?你想一想牛肉面,再想一想那大块的牛肉。”
我仿佛可以闻到牛肉面的香气,那味道阿娜多姿的摇曳着,把我的理智一点一点的熏陶出去。我拍了下大腿,坚定道:“走!”
小左一开始死活不依,不过被我俩拽到宿舍大门口时也不敢再有动静,只得乖顺的跟我们翻宿舍大门。宿舍大门不高,并且没有监控,我们只要小心不要吵醒看门大爷就行。看门大爷年事已高,除了神志清醒,身体每个部件都不再灵光,尤其是耳朵,大有“两耳不闻窗外事”之势。但我们仍然小心翼翼的翻过,每有大点的响动都要停下来去听看门大爷房子中的动静,所幸并无大碍。我们三个悄声穿过寂静的校园,每一脚的脚步声都听得真切。来到空旷的操场,所有灯光都已经熄灭,月光把操场点缀的格外神秘。我们三个来到大右所说的死角,看到墙上一个低着脑袋的摄像头,此刻不偏不倚的照着我们三个。
虽然摄像头上的红灯确实未亮,但我心里仍有些不安,我再次询问大右:“可靠吗?”大右说:“都到这地步了还考虑那些干嘛?难道你要回去?就算摄像头没坏,现在我们已经被拍进去了,谋杀和谋杀未遂都是一样的罪过。难道你要告诉老师自己半夜睡不着跑到操场上逛了一圈?”
你瞧,人的欲望是多么可怕,一碗简单的牛肉面就能把我们勾引的魂不守舍。
大说说着就要去爬,看着他笨手笨脚的爬到铁栏杆上,然后四仰八叉的摔在对面的花丛里。接着我走上前去,紧紧抓着掉漆的栏杆,小心翼翼的躲过上方的尖刺,心想要来一个潇洒的落地,却不慎被尖刺刮了下手臂,我一吃痛,一头栽了下来,幸好自己迅速调整身位,以一个不算优雅的姿势也摔在了花丛里,一阵清凉的花香和泥土味扑鼻而来。
我被大右扶起,刚想去查看自己的伤口,却被身后的小左扑了个正着,我再次栽倒在地。我愤然道:“你心急个什么?”小左不好意思的说自己没有抓稳。
2
街道上的霓虹灯死气沉沉,只在地上留下一抹昏黄。道路上已经没什么车辆,偶尔一两辆出租车和大货车开着远光呼啸而过,夜色像是被撕裂又迅速合拢。道路两旁五颜六色的招牌忽闪忽灭,仿佛垂死之人。
我看了看手臂上的伤口,虽没流血,但也留下一道痕迹。而此时,我也感觉自己已经不再饿了,我惋惜不已,就像想去挠痒,却找不到痒在何处。
在大右的带领下,我们三个走过几个拐角,在一个老旧的胡同里终于找到了那个面馆。相距甚远时我就闻到了香气,胃中的饥饿再次清醒,我欣慰不已。
我们在香气萦绕的面馆坐下,迫不及待的报了三碗牛肉面。老板说:“你们三个真幸运,我马上就要关门了。”我们感激涕零,直夸老板的面飘香千里,我们遁着味道就找来了。
从面馆出来时已经很晚了,不过我们从学校出来时也都已经很晚了。我们三个没有急着回学校,而是在一处广场健身器材处坐着。好不容易出来一次,这种豁达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自由感。
大右打了个响嗝说:“你说奇怪不奇怪,刚才吃的时候感觉确实挺好吃的,可现在回想起来感觉味道也就那样了,也没多么好吃。”我回复道:“你看,人的欲望被满足之后就会变得索然无味,要不怎么会有贪婪一词的出现呢?”大右在一个器材上转来转去,说:“但是我现在也不贪图什么啊?”我调侃的说:“你没听请吗,我说的是人。”大右熟视无睹:“那你告诉我,作为人,你现在想要什么”我一时语塞,想了想说:“能有杯奶茶就好了。”大右丢过来一句:“你果然够贪婪的。”
3
不知我们三个呆了多久,月亮都逐渐隐去了光亮,整个世界静谧的可怕,眼前充斥着粘稠的黑暗,我也感到倦意袭来,所以我们三个商量着要原路返回。
大右沉默无话的走在最前面,我和小左被甩在他身后,在这抹黑前行的路上,总感觉自己后面响着第四个人的脚步声,我心里有些害怕,无话找话的对小左说:“唉,我们来说说你写的小说呗。”小左回答:“那有什么好说的?”
我说:“例如动机和灵感什么的。”小左说:“动机就是因为无聊,灵感嘛,恩……没什么灵感不灵感的,我开了一个头,故事就顺理成章的进行了。”我吸了口鼻涕:“啥意思?你开了一个头,后面的故事不用你去杜撰自己就出来了?”小左轻笑了一声说:“哪有那么夸张,还是要想的,不过大体的故事框架已经在脑子里成型了,我只是用文字将它们写出来罢了。另外说一下,写小说不能被称为‘杜撰’。”
我竭尽在脑子里搜索到的能体现我文化修养的词语被小左驳回,心中自然不快,我切了一声问:“那你那时候为什么没写出结尾?誒……是现在都没写出来。”
小左停了一会儿说:“因为我还不知道怎么用生命去谱写一首最完美的曲子,更何况我根本就不懂钢琴。”我仰天大笑,在这空旷的街道上凄惨无比:“哈哈哈,你竟然学会了讽刺!”大右在前面冲我喊:“有病啊你,吓我一跳。”
小左不解,问我:“这有什么好笑的?我没在讽刺啊。”我喘了两口气,平复下来说:“那你为什么不让朝梦去追寻其他的梦想呢?就比如啊,当一名思想家了,哲学家了,简单又有噱头,何乐而不为呢?”小左自然的说:“他自己已经确立自己的理想了,我也没办法啊。”我有些迷惑,道:“啊?他可是你塑造出来的人啊,还不是你让他干嘛就干嘛。”
小左突然停下了脚步,被我甩下两个身位,我架起胳膊问:“咋地啦?”“哦,没……没事,”小左有些心不在焉,他跟上来说,“是啊,他只是一个被塑造出来的人,我想让他干嘛他就干嘛。但是故事框架已经定好,不能改变,不能改变……”我过去揽着小左的肩膀说:“好好好,不能改变,那就不变,那你打算怎么结尾,会不会让他写出一首惊世骇俗的钢琴曲呢?”小左小声呓语道:“我不知道他自己能不能写出来……”我的手紧紧抓了下小左的肩膀,黑暗中隐藏着莫名的不安向我扑来。
“假设一个人,他花几年的时间辗转世界各地,结识各式各样的人,他的目的不是为了欣赏美景,不是为了了解人心,而是为了看透那万物,剖析那人性。”小左的声音突然变得陌生,这让我想起了那天晚上的梦,“而这些都不是他真正的目的,他真正的目的就是把自己所了解到的东西全部囊括在自己的作品里,可以是美丑,可以是善恶,可以是渺小或伟大,也可以是,真实或虚假。你相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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