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子”希美喃喃出声。
霙更加将她抱紧。
霙的身体柔软、很暖,心髒稳稳地跳动着。
希美想起,自从左耳听不见以后,霙每每说话都要挨到她的右边去,渐渐成了习惯,睡觉也是。
霙不说这些希美都明白。
希美被鲜活的暖意侵袭到心底,不禁全身震痛发麻,她想要像二十六岁时的自己那样,躲进母亲的怀中大哭一场——我很难过,我不晓得,我很害怕
可是,她从方才自己三十四岁的梦境中,突然了解到,自己也已经是个“母亲”了——似乎隐约能听见,只是不敢确认罢了,桃子那天在家里时淘气唤出的、方才在梦里时甜声唤出的,原来是同样的声音——是根本不打算叫她听清楚的:“母亲。”
希美想,桃子方才来梦里找她,一定是想要在梦中提醒她,她
是霙的孩子,她和霙是爱侣,她也同霙一般是「母亲」,她们,共同搭建出了一个温暖的「家」。
因为温暖向往着温暖。
便互相以生命,延续生命这就、成了「她们」的「家」。
谢谢你,桃子。
希美莫名感到,自己再不会像孩子那样脆弱地哭泣了:
新月,“希望”。
到底欺骗了她。
宿命,将她悉心呵护的宝物在她眼前狠狠捏碎狞笑着践踏她的理想,不理睬她的愿望,以此,将她丢进无止尽的恐惧。
她却在此生无可改变的恐惧中,飞快地成熟了
好比少年时,遭遇的第一个让她知晓“恨”的人。心髒被他揪下来、丢去剧毒的“恨”中浸泡、腐坏着,身体遭受失心的剧痛孤零零地放置着,少女的精神,却因此不得已、飞速成熟了一样。
——请管好你自己,再来找麻烦我会立刻报警!
希美听见,融入了夕时斜阳的、自己端正、明朗的少女音调。
她突然想起,自己早已是个警察官了。
岁月递嬗,往事脉脉浮光竟鲜明、而温柔。
希美在清冷的旅馆房间内发出了忍俊不禁的笑声。
霙到底因旅途劳顿起得晚了些。
她们二人是从东京的家、一路骑着“红蜻蜓”、停停歇歇,北上到函馆的——骑着“红蜻蜓”带桃子,去寻找到《红蜻蜓》诞生地的那片北国的海,那片海,桃子一定最喜欢。这可不是希美的主意——三十四岁的人,心里已经自觉地收敛了某种疯狂,五十三岁的人的心绪,却像是回到了孩童时那样易于飘忽、逸乐的状态,大胆展示出自己愈发简单的追求、浪漫,和“疯狂”。
不过,霙弹着家里的白钢琴:弹奏着《红蜻蜓》,轻轻哼着歌、做出提议的时候,希美却是根本没想到要提出异议罢了,希美于是想,自己和霙,两个女人追求的“浪漫的疯狂”,倒也是彼此彼此。
今日,霙穿上了那件白地青花和服——是青年人的衣服,希美许久没见她穿过。
霙将衣料披挂在肩背上时,希美刚在旅馆的温泉里暖好身体、擦着半湿的头发走进来,就撞见了。没了余光的眼光有些直愣愣的,望着一室微明中的白衣青花,她不知道霙是何用意。
“起晚了。”霙没看她,轻声说,“希美先去吧,别错过了、日出。”
“好,我这就去。”希美的身体被温泉浸得燥暖,故而穿得单薄,上身只着衬衣和浅蓝色毛衣。
她卷起袖子和两条裤腿,随手扎了马尾,背上长笛包,将素色小包袱紧抱在怀中,一套动作显出警察穿戴起装备时的干净迅速。霙见她一身短打,觉得她像体育系的女学生那样清爽。
希美怀抱包袱拉开拉门、就这样赤着足走上沙滩、走向大海。
马尾摇晃,青年挺拔的身姿远去了。
拉门敞开着,海风撩着地表温泉水蒸腾起的白雾,白雾缥缈迷蒙,依依笼罩于天地晨醒时黑蓝色的海滩上,海滩的四处零星散落着几只海鸟。霙倚门,望向海滩左侧,那便是东方暗蓝色的山峦、陆地、堆叠着未醒的排排家屋。
红日,将要从这一切的后方升起。
朝云漫天,纺出一片成熟的青蓝,它以厚重的蓝、与山海人间的色彩顺遂连接,将其包容怀中。可见上方的缕缕朝云边缘、正泛着暖色正被曙光慢慢侵染,在漫天曙色中,一抹抹巨大的青蓝朝云沉降着缕缕云丝、安恬融化了——看,黎明无须等待,它已经平静地到来,一抹注定的赤色、轻涌着漏过云潮间隙,仅仅、以“目之所见”的方式,向她们温和地、滚滚而来。
海滩、海面,映上湿润的赤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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