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就一肚子委屈,眼下能信任的人没几个,甜雅还对我一再的用这种态度,积攒的怒火一下子喷发,夺过药碗。
“甜雅,你若是对我有什么不满你就直接说出来,不要这样子好吗?”
“奴婢不敢。”
甜雅又一次想要抢过汤碗,这下我侧身避开,两人推搡之间,药碗“乒乓”一声脆响,连同那用珍贵药材熬出来的汤药洒落一地。
甜雅哇的一声放声大哭。
“娘娘,求你放过表哥好不好,就让我奴婢伺候他好不好,扁家就这根独苗,娘娘你答应过奴婢,不会让表哥有事的,为什么要出尔反尔,呜呜呜……”
哭出来倒是好事,我现在居然想哭都哭不出来,刚刚甜雅一路的失常反倒令我担心。
我伸手为她拭泪,甜雅害怕的往后一缩,留下了我的手尴尬的悬在半空中。
“娘娘,奴婢不懂,奴婢真的不懂,您以前对付皇后娘娘说是为了悦妃娘娘,说是为了皇上。
可现在呢,你让表哥去冒险,自己却又接受了李将军的情感,奴婢看不懂,也不想懂了,
就像娘娘你说的,奴婢的心思确实不适合在这皇宫里呆着,奴婢更没有能力伺候你,
等表哥醒过来,恳求娘娘放我们一条生路,奴婢会照着娘娘之前要求的意思,安安分分的过下半辈子。”
甜雅一边说,脑袋一边一下一下的磕着地板,磕得吱吱作响,很快,额头便磕破了皮,苦苦哀求着说:
“奴婢恳求娘娘!”
我吃力的扶着床沿坐起身。
“甜雅,当初本宫让你们走,你要回来,现在又说要走,是否真当所有的事情都能由着你的喜好?”
“奴婢恳求娘娘!”
甜雅不予作答,依旧磕着头说着同样的一句话。
“好,本宫答应你。”
沉沉的闭上眼睛仰着头,声音也无力。
“有多远滚多远,不要让本宫看着心烦。”
“谢娘娘。”
甜雅没有像以前一样在求得我的同意后喜出望外,很平静地捡起地上的碎片。
“奴婢再去为表哥熬一碗药。”
甜雅的背影很沉重,什么叫做一夜长大,也许就是这样。
我知道,她不过是因为扁济世这头才为我去卖命,而我掉转头就去迎合了李可擎而失望,也许她会觉得所有的赴汤蹈火都变得不值得。
可甜雅,我不能说,为了耶律梓韩,我再多的委屈都不能说,这件事情越少的人知道才越安全,你带着扁济世离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恨着我,比每天提心吊胆的为我卖命,应该会更好一点!
甜雅再次熬药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担心她看我会不自在,我离开了“逍遥殿”。
鬼使神差的登上了城墙,就这样,我便傻傻的伫立在这天地间,任凭过往的风,吹过紧皱的眉间,再于一声轻叹中。
释放被自己封锁的思绪,让它飞向那遥远的地方。
暮色斜阳里,铺一纸素洁的云笺点墨流心,丹青凌碧,素年锦时里那些个有你的瞬间泼墨成永远。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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