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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比 斗(第1页)

“苏芒,今日三清殿众首座议事,你快去帮忙准备茶水糕点,莫误了各位真人的事!”黑清玉观内,落尘殿中传出一声极不耐烦地吩咐之声。发话之人高马大,瓮声瓮气,一见便是门内稍有身份的弟子。

“是,莫轩师兄,我这就去办!”回话之人十三四岁模样,身穿一件破旧蓝色道衣,浓眉大眼,头发束于头顶,额头正中有一块青紫色的菱形胎记,身形在同龄人中也算得上高人一等,只是有些瘦弱,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样子,声音也是低声下气,谦卑之极。

“苏芒,今日轮到你来洗恭桶了,一会去柴管事那里吧,他会安排你做事的。”

“是,柳师兄,可是,我昨天不是已经做过了吗,今天该是刘师兄值事吧……”

“啊,那个,苏芒啊,刘师兄今日身体有恙,需卧床静养,我见你恭桶洗得极是干净,今日你再洗一次罢,须知这都是对你的历练,不要不知好歹!”

“是,柳师兄,可是……”

“叫你去做就去做,怎么,可是我这师兄说话没有分量不成?”柳成歪头看了苏芒一眼,眼中意思明了,分明隐隐有威胁之意。

“是,我这就去做,这就去做。”柳成是天幕殿首座松柏真人座下末徒,虽觉得他盛气凌人,但是好像自己也是得罪不起的。柳成听闻苏芒答应了下来,这才满意点头离去。苏芒嘴上虽然答应,心里却暗暗叫苦:“苦也,莫轩师兄叫我去准备茶点,柳师兄又叫我去洗恭桶,这该如何是好。”想到为难之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这位师弟,何事如此烦恼,可否讲与我听?”声音温和,却又不失气概,中气十足。苏芒抬头一看,却是吃了一惊,眼前之人虽然未曾谋面,但从发冠以及腰间束带便可知眼前之人正是他遥不可及,日日羡慕的内门弟子。玄玉无极宗弟子分级制度极是严谨,刚入门的外门弟子并无法冠束带,只有简易的头巾和粗布腰带,而内门弟子则不同,不仅有镶玉的发冠束带,连衣着服饰也是大大不同,内门外门弟子一目了然。

苏芒连忙俯身行礼,恭恭敬敬地说:“落尘殿外门弟子苏芒见过师兄,些许小事,不敢劳烦师兄。”眼前之人微微一笑,如春风拂面,让人不禁生出亲近之感。此人生得极高,二十岁左右,一身白色道袍一尘不染,剑眉星目,面如冠玉,黑发垂腰,手中拿着一面纸扇。苏芒今年十六岁了,身高在师兄弟中也算得上中等偏上,然而在这位师兄面前便如同一个孩童一般。

身穿白衣的师兄弯下腰来,将一只白皙干净的手掌放在苏芒肩膀上,星目注视着苏芒的双眼,微笑着说:“师弟不必紧张,我只不过比你等早入门些时日罢了,蒙师尊垂青收我入内门,你有何难事尽管说与我听,若能帮你,我定当尽力而为。”

苏芒抬起头来,看着眼前亲切和蔼的笑脸,不知怎的,眼圈竟是微微泛红。自幼在宗门内长大,不知是何缘由,除了少数师兄师弟之外,其余的师兄们似乎都对自己没有过好脸色。动则呼来喝去,吩咐自己做这做那,而自己也是尽心尽力,能帮则帮,能做则做,可还是会遭到不断的嘲讽和威胁。十几年来莫不是如此,奈何自己也不曾学过什么道法,加之双拳难敌四手,只有默默忍受。今日眼前的内门师兄一句关怀话语,竟让这个少年几乎落下眼泪,可想而知他平时受了多少欺辱和委屈。

但苏芒并未对眼前之人说出自己的遭遇,或是为了脸面,或者不想依靠别人,抑或是害怕眼前的师兄为自己出头以后自己的日子会更加难过,总之,他不想说。苏芒只是摇了摇头,低下头轻声说:“我没事,师兄,多谢你了。”行了个礼,转身缓缓回转走去。

白衣男子目送苏芒离开,目光复杂,他似乎并未因为这个年轻的外门弟子轻视自己而恼怒,反而笑了笑,折扇背在身后,缓步向落尘殿内走去。

苏芒快步行进在落尘殿北边的长廊中,心中隐隐感觉到惴惴不安,两个师兄自己都是不敢得罪,否则轻则一顿臭骂,重则一顿毒打,尤其他们眼中那种厌恶和嫌弃,自己再傻也是看得出来的。他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先去准备茶点,然后去洗恭桶,毕竟做完了后者,便不太适合再去做前者了。

距离厨房越来越近了,苏芒加快了脚步,以求尽快完成两位师兄交待的事情。只要再转过一条弯路,便可直达厨房,可就在此时,远处落尘殿中央的同门切磋比试常用的擂台之上,一灰一白两道身影却你来我往,斗的正酣。苏芒的目光不自觉的就被吸引了过去,一开始,他连两人的身影样貌都看不清楚,只能模糊看到两团人影在擂台上纵横交错,时而有兵器碰撞的叮当声响和两人的呼喝之声传来。渐渐的,苏芒发现,自己竟然慢慢的跟上了两人的速度,不仅仅是动作,两人的身形相貌也渐渐在自己的眼中清晰了起来。

“什么!”苏芒大吃一惊,只见他双目圆瞪,嘴巴张大到了极限,下巴差点掉在了地上。因为他看到的灰影不是别人,正是从小把他带到大的师父廖钟阳。这位所谓的恩师平日里并不守什么道家戒律,所有他门下弟子一律不管不问,每日只消醉生梦死,最爱美酒肥鸡,整日里邋里邋遢,身上那件破旧道袍已然看不出原本颜色了。他在落尘殿已然十几年了,几乎没人见他与人交过手,所有人都很自然地以为这位廖师父定然是在这里混吃混喝的酒肉之徒。苏芒都曾经怀疑,自己这个便宜师父是否真的会道家术法,见他喝醉了歪歪斜斜的样子,苏芒就很担心他怕是连兵刃法宝都拿不稳。没想今日竟真的见他出手了,似乎修为还不低的样子,这如何不让他大吃一惊。

其实不仅仅是苏芒,落尘殿内几乎所有人都多多少少吃了一惊,这之中也包括了首座崔木林,远远见到二人切磋,嘴角微微一动,自言自语道:“好一个廖师弟,倒是小觑了你!”他驻足看了一阵,便一甩袖袍,转身走进了殿内。

与廖钟阳在擂台之上缠斗之人苏芒也认得,便是之前在廊前询问自己的白衣内院弟子装扮之人,只见他一招一式都似漫不经心,闲庭信步一般,仿佛轻描淡写便化解了对方的攻势,加上之前对苏芒的关心和讯问,苏芒自然而然的对他生出了亲近之感。反观廖钟阳,似乎招招用尽了全力,手中操控着那个他从不离身的黑色酒葫,口中时而呼喝,时而念念有词,与对手飘逸俊朗的身手相比,显得有些狼狈不堪。他虽然看上去一招一式都颇有威势,且已将对手逼迫至擂台边缘,但若是有行家在此,便不难看出,他脚步虚浮,有些踉跄,一看便是喝醉了抑或是中毒了,似乎已然是强弩之末了。

“苏芒,今日三清殿众首座议事,你快去帮忙准备茶水糕点,莫误了各位真人的事!”黑清玉观内,落尘殿中传出一声极不耐烦地吩咐之声。发话之人高马大,瓮声瓮气,一见便是门内稍有身份的弟子。

“是,莫轩师兄,我这就去办!”回话之人十三四岁模样,身穿一件破旧蓝色道衣,浓眉大眼,头发束于头顶,额头正中有一块青紫色的菱形胎记,身形在同龄人中也算得上高人一等,只是有些瘦弱,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样子,声音也是低声下气,谦卑之极。

“苏芒,今日轮到你来洗恭桶了,一会去柴管事那里吧,他会安排你做事的。”

“是,柳师兄,可是,我昨天不是已经做过了吗,今天该是刘师兄值事吧……”

“啊,那个,苏芒啊,刘师兄今日身体有恙,需卧床静养,我见你恭桶洗得极是干净,今日你再洗一次罢,须知这都是对你的历练,不要不知好歹!”

“是,柳师兄,可是……”

“叫你去做就去做,怎么,可是我这师兄说话没有分量不成?”柳成歪头看了苏芒一眼,眼中意思明了,分明隐隐有威胁之意。

“是,我这就去做,这就去做。”柳成是天幕殿首座松柏真人座下末徒,虽觉得他盛气凌人,但是好像自己也是得罪不起的。柳成听闻苏芒答应了下来,这才满意点头离去。苏芒嘴上虽然答应,心里却暗暗叫苦:“苦也,莫轩师兄叫我去准备茶点,柳师兄又叫我去洗恭桶,这该如何是好。”想到为难之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这位师弟,何事如此烦恼,可否讲与我听?”声音温和,却又不失气概,中气十足。苏芒抬头一看,却是吃了一惊,眼前之人虽然未曾谋面,但从发冠以及腰间束带便可知眼前之人正是他遥不可及,日日羡慕的内门弟子。玄玉无极宗弟子分级制度极是严谨,刚入门的外门弟子并无法冠束带,只有简易的头巾和粗布腰带,而内门弟子则不同,不仅有镶玉的发冠束带,连衣着服饰也是大大不同,内门外门弟子一目了然。

苏芒连忙俯身行礼,恭恭敬敬地说:“落尘殿外门弟子苏芒见过师兄,些许小事,不敢劳烦师兄。”眼前之人微微一笑,如春风拂面,让人不禁生出亲近之感。此人生得极高,二十岁左右,一身白色道袍一尘不染,剑眉星目,面如冠玉,黑发垂腰,手中拿着一面纸扇。苏芒今年十六岁了,身高在师兄弟中也算得上中等偏上,然而在这位师兄面前便如同一个孩童一般。

身穿白衣的师兄弯下腰来,将一只白皙干净的手掌放在苏芒肩膀上,星目注视着苏芒的双眼,微笑着说:“师弟不必紧张,我只不过比你等早入门些时日罢了,蒙师尊垂青收我入内门,你有何难事尽管说与我听,若能帮你,我定当尽力而为。”

苏芒抬起头来,看着眼前亲切和蔼的笑脸,不知怎的,眼圈竟是微微泛红。自幼在宗门内长大,不知是何缘由,除了少数师兄师弟之外,其余的师兄们似乎都对自己没有过好脸色。动则呼来喝去,吩咐自己做这做那,而自己也是尽心尽力,能帮则帮,能做则做,可还是会遭到不断的嘲讽和威胁。十几年来莫不是如此,奈何自己也不曾学过什么道法,加之双拳难敌四手,只有默默忍受。今日眼前的内门师兄一句关怀话语,竟让这个少年几乎落下眼泪,可想而知他平时受了多少欺辱和委屈。

但苏芒并未对眼前之人说出自己的遭遇,或是为了脸面,或者不想依靠别人,抑或是害怕眼前的师兄为自己出头以后自己的日子会更加难过,总之,他不想说。苏芒只是摇了摇头,低下头轻声说:“我没事,师兄,多谢你了。”行了个礼,转身缓缓回转走去。

白衣男子目送苏芒离开,目光复杂,他似乎并未因为这个年轻的外门弟子轻视自己而恼怒,反而笑了笑,折扇背在身后,缓步向落尘殿内走去。

苏芒快步行进在落尘殿北边的长廊中,心中隐隐感觉到惴惴不安,两个师兄自己都是不敢得罪,否则轻则一顿臭骂,重则一顿毒打,尤其他们眼中那种厌恶和嫌弃,自己再傻也是看得出来的。他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先去准备茶点,然后去洗恭桶,毕竟做完了后者,便不太适合再去做前者了。

距离厨房越来越近了,苏芒加快了脚步,以求尽快完成两位师兄交待的事情。只要再转过一条弯路,便可直达厨房,可就在此时,远处落尘殿中央的同门切磋比试常用的擂台之上,一灰一白两道身影却你来我往,斗的正酣。苏芒的目光不自觉的就被吸引了过去,一开始,他连两人的身影样貌都看不清楚,只能模糊看到两团人影在擂台上纵横交错,时而有兵器碰撞的叮当声响和两人的呼喝之声传来。渐渐的,苏芒发现,自己竟然慢慢的跟上了两人的速度,不仅仅是动作,两人的身形相貌也渐渐在自己的眼中清晰了起来。

“什么!”苏芒大吃一惊,只见他双目圆瞪,嘴巴张大到了极限,下巴差点掉在了地上。因为他看到的灰影不是别人,正是从小把他带到大的师父廖钟阳。这位所谓的恩师平日里并不守什么道家戒律,所有他门下弟子一律不管不问,每日只消醉生梦死,最爱美酒肥鸡,整日里邋里邋遢,身上那件破旧道袍已然看不出原本颜色了。他在落尘殿已然十几年了,几乎没人见他与人交过手,所有人都很自然地以为这位廖师父定然是在这里混吃混喝的酒肉之徒。苏芒都曾经怀疑,自己这个便宜师父是否真的会道家术法,见他喝醉了歪歪斜斜的样子,苏芒就很担心他怕是连兵刃法宝都拿不稳。没想今日竟真的见他出手了,似乎修为还不低的样子,这如何不让他大吃一惊。

其实不仅仅是苏芒,落尘殿内几乎所有人都多多少少吃了一惊,这之中也包括了首座崔木林,远远见到二人切磋,嘴角微微一动,自言自语道:“好一个廖师弟,倒是小觑了你!”他驻足看了一阵,便一甩袖袍,转身走进了殿内。

与廖钟阳在擂台之上缠斗之人苏芒也认得,便是之前在廊前询问自己的白衣内院弟子装扮之人,只见他一招一式都似漫不经心,闲庭信步一般,仿佛轻描淡写便化解了对方的攻势,加上之前对苏芒的关心和讯问,苏芒自然而然的对他生出了亲近之感。反观廖钟阳,似乎招招用尽了全力,手中操控着那个他从不离身的黑色酒葫,口中时而呼喝,时而念念有词,与对手飘逸俊朗的身手相比,显得有些狼狈不堪。他虽然看上去一招一式都颇有威势,且已将对手逼迫至擂台边缘,但若是有行家在此,便不难看出,他脚步虚浮,有些踉跄,一看便是喝醉了抑或是中毒了,似乎已然是强弩之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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