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佳看看锦宜,又看向子远,不知他说了句什么,子远果然站住了脚,却仍是不看锦宜。
锦宜快步上前,越走近,越觉着心跳。
子远的脸上有伤,嘴角破损,青紫地肿起,身上的衣衫多处污渍,看着就像是被人扔在地上然后踩了几脚一样。
子远虽比她小,身量却比她高了半个头,锦宜仰头望着,把他拢在脸上的手用力拉下,子远“嘶”地痛呼出声,锦宜才发现他不仅脸上带伤,手也不知为什么破损多处。
“这是怎么了?”锦宜触目惊心,焦急地叫道,“是谁打的不成?”
子远向着她一笑,却牵动了嘴角的伤,那笑便显得透出了几分苦涩,他安抚道:“姐,没事儿,什么大惊小怪的,是我……不小心摔着了。”
大概觉着自己的说法不足以取信,子远拉了林清佳一把:“林公子,你告诉她。”
林清佳咳了声:“是,是他贪玩骑马,不小心从马上掉下来的。”
锦宜疑惑地看看子远,又看向林清佳:“骑马?好端端地去骑什么马?”
子远道:“我为了早点回来,所以跟人借了一匹马,谁知道……实在是太心急了,就摔成了这幅模样,姐姐你放心,以后我可再不敢这样了。”
锦宜的心怦怦跳,总觉着这话不大可信,但林清佳偏也这样说。
她看一眼林清佳,后者扫了一眼周围,提醒道:“有话到屋内去说吧,这儿人多眼杂,被人瞧见了,指不定编排出什么来呢。”
锦宜这才反应过来,忙先陪着子远回房。
子远百般的解释,咬定了说自己贪玩,并指天誓日以后再不敢了。
锦宜憋着满腹的话,仔细看他脸上的伤,越看越惊心,嘴角的伤口绽裂,左眼下面儿也有一团青紫,如果是从马上掉下来,怕不皮开肉绽,骨头断裂?
锦宜上下扫了会儿,想到他之前走路的姿势似乎也有些一瘸一拐,……盯着他腰间似乎有个若隐若现的脚印似的,便逼他把衣裳脱了。
子远捂着肚子,嬉皮笑脸道:“我如今大了,怎么好意思?林公子都作证了,到底要我怎么样啊?”
锦宜见林清佳立在旁边,这才并没勉强,只出来叫奶娘悄悄地去请个大夫,叫从后门进来,别惊动任何人。
打发奶娘去了后,锦宜看一眼子远,对林清佳道:“林公子借一步说话。”
林清佳一点头,随她出外,子远面有不安之色,看着林清佳笑说:“有什么还得避着我?”
锦宜同林清佳来到外间,便问他怎么跟子远一块儿回来。
林清佳道:“我有事经过,路上正看见……子远他伤着了。所以才送他回来。”
锦宜道:“他真的是从马上摔下来的?”
林清佳略一低头,没有立刻回答。
锦宜道:“林……林公子,你不要瞒着我……”
林清佳喉头动了动,抬眼看向锦宜,目光相对,他抿着唇,并没有开口说话,锦宜突然却有些心慌。
就在这会儿,里间却传来子远的叫声:“哎吆,好疼!”
锦宜听见他呼痛,一时顾不上询问林清佳,忙转到里间,却见子远撩起了袖子,手肘上竟是破了皮,血把衣裳都染了多处。
锦宜痛心疾首,忘了继续追问。
***
大夫来到后,给子远查看了身上的伤,给了些外伤要用的药,也说没有大碍。
奶娘领了出去给了钱,依旧悄悄从后门送了出去。
这会儿林清佳早也借故告辞,因两人之间的关系有些微妙,锦宜也不便就直接逼问他,只由得他去了。
回头她在问子远的时候,子远仍咬紧牙关地只说自己没事,并责怪她多心。
子远这幅模样,自然不能再去给郦老太太祝寿了,否则寿宴上定要有一场风云变幻。
偏郦老太太那边又催的紧,锦宜绞尽脑汁编了个借口,只说子远在外头喝醉了酒,已经回房睡了,要晚些才去给她拜寿,这才勉强地搪塞过去。
郦老太太因今儿高乐了一天,也随着多吃了两杯酒,醉醺醺地,晚上也早早地睡了,就把要见孙子的心忘了。
子远歇了一夜,次日把脸收拾收拾,去见郦老太的时候,只说自己昨儿喝醉了,在院子里跌了一跤。
郦老太丝毫也不疑心,只是百般心疼,问请了大夫没有,又说:“这家里的风水大概有些不好,先是我摔断了腿,又是你这样……”打量着子远的脸,唉声叹气道:“可万万别破了相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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