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想也不想的应承下来。把随身的行李包甩到车上。
这一声,终于令得薄染侧目过来。
天色有点灰,她开始还没认出他。
顾淮安上了车,座位在她后面。
从她身边走过时,他的腿轻轻擦过她胳膊,她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并没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静静的像个陌生人。
顾淮安烦躁的想:貌似被了断的是他?
然而随着车程前进,天边渐渐泛白,他对纳木错日出的好奇已经胜过了对她的探寻。
神湖纳木错的日出,果然美得不像话。
顾淮安从小巴车里钻出来的时候,只觉自己来到一个虚幻天地,头顶是佛光普照,而眼前,则是纤尘不染的冰雪世界。
纳木错湖,西藏第一大内陆湖,春寒料峭,它躲在冰块下,一眼望不到边。
远处雪山群立,那是天的尽头。
顾淮安下意识的深深的吸了口气:干净得让人心醉的空气,伴着寒气沁入肺腑。
队员们早已甩开了手,大叫着朝湖面上跑去,各自散开,在结冰的湖面上打闹玩耍。
薄染用冻僵的手举起相机,留下这一幕幕难得的镜头,浑然不知自己也入了别人的镜。
咔嚓一声,顾淮安的手机里,已经留下了穿红色羽绒服的女子,就像是冰雪里的一团火,在日出的一瞬间,骤然灿烂。她静静的燃烧,静静的熄灭,无声无息,灼烧了他的眼。
他还没来及藏起罪证,薄染蓦的回头,已将他抓个现行。
他索性也坦然向她走去。
但薄染并没有责怪的意思,而是仰头望天,问他:“是不是很美?”
静谧的晨光洒在她光洁的脸上,晕红了她的眉眼,仿佛有一种神圣的东西在她的眼睛里面。
“是,很美。”顾淮安不由自主道。
“你来西藏干嘛的?”她没有回头,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旅游。”顾淮安很老实的回答,也不管她信不信,又问:“你呢?”
“……”薄染垂眸沉思了一会,“和你一样。”
顾淮安用手指摩挲着下巴,审慎的看了她一眼。他不信薄染和裴锦年消失了一夜,会什么也没发生,但薄染确实表现得太洒脱了,他自认对女人的心理拿捏得很透,因此战无不怠,如今的薄染,到让他有点看不懂了。
更看不懂的,或许还有他自己的心。
忽然,身前的红色影子站了起来:“不管你是不是真的来旅游,这段时间,谢谢你,帮了很多忙。”
“你会是个好男人。”她说。
在她一字一顿的说出这些的时候,顾淮安也停了下来,他听到自己大得吓人的呼吸声。
他会不会成为好男人他不知道,不过现在他很清楚,他不太好,因为他高反了。
高原反应。
对每个初入西藏的外地人来说,都是不能避免的磨难。
薄染不知道花了多久时间才克服,如今,轮到了顾淮安。
从纳木错回去后,旅社有空房腾出来了,他就势搬进了平措青年旅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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