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几天……呃、经常做梦。”她吞吞吐吐地回答,“你懂的,人一旦做梦,晚上就容易出汗。”“怪不得您最近总是偏头痛。”西杜丽叹了口气,从女奴手中接过了粥碗,并让她们退下。缇克曼努看着她用汤匙慢慢搅动米粥,久违地萌生出些许不自在的感觉:“我自己来就行,首相的副官没必要干这种事。”“请让我来吧。”西杜丽柔声道,“我总是愿意为您做这些的。”这句回答堵上了缇克曼努所有的话。短暂的沉默后,西杜丽继续道:“您喝醉后……和我讲了许多事。”如果世上存在让时光倒流的办法,她一定要回到那个下午,用针线把自己的嘴缝上。“您……”西杜丽迟疑了一下,“其实您讨厌战争,是吗?”“……谁又会喜欢它呢。”“诗人们?”西杜丽说,“那是他们灵感的源泉,几乎所有流传已久的英雄史诗都诞生于一场伟大的战争。”缇克曼努麻木地回答:“那就等他们被扒光衣服吊在歪脖树上时再问问他们的想法吧。”西杜丽没有再说话,只是将汤匙递到她嘴边,她也默默地重複着吞咽,这期间只有汤匙偶尔磕碰到碗璧时的声响,其余只剩静默。直到一碗粥见底,西杜丽才複而开口:“为何您不拒绝王的命令呢?虽然那时您与王正……但我想王也不是一定要提前征战,如果您坚持,应该还有斡旋的余地。”“是啊。”缇克曼努感觉到了熟悉的头痛,“我居然也跟着他一起耍小孩子脾气,也许乌鲁克真的要完蛋了吧。”任何一个脖子上顶的不是屁股的人,都该明白吉尔伽美什虽然任性,但绝不会做毫无把握的决定。现在的乌鲁克国力强盛,粮食储备也远比其他国家丰厚,更有安努坐镇库拉巴,而宁胡尔萨格连三大主神的位置都快保不住了,现在的乌鲁克对上基什,胜负六四开,乌鲁克占六。唯一的隐患,在于这场仗赢得不会太轻松……而狮子相搏,容易便宜在一旁窥伺的野狗。自界河之战后,乌尔一直表现得很温顺,但缇克曼努见过麦桑尼帕达几面,后者与所有年轻的国王一样,渴望用开疆扩土来扩写自己的史诗……这些她并不是不知道,只是对无止境地给吉尔伽美什的任性收拾烂摊子感到了厌倦。年轻的卢伽尔啊,上天眷顾他,让他太轻易地得到了一切:高贵的血统,至高的权力,聪慧的头脑,强大的力量……这些东西,在他出生前就已经注定了所有权。也到了该让他狠狠跌一跤的时候……抱着这样冷酷,几乎是有点恶意的想法,她在大殿上点了头。“您不打算阻止王吗?”西杜丽说,“若您祈愿,王也一定会回应您的愿望的。”“我不傻,西杜丽。”缇克曼努扯了扯嘴角,“别说祈愿了,只要我愿意像小鸟一样在他枕边歌唱,下一秒他就会收回成命,如果我愿意张开双腿,他连天上的星星都会给我,对于宠爱的对象,卢伽尔从不会吝啬……哪怕他的宰相正在做的事情与妓女无异。”西杜丽哑然,缇克曼努看着她的嘴唇不断嚅动,却始终不曾张开,那些话语好像融化的胶冻,黏住了她的嘴。t“我确实厌倦战争,但我不会因为这种私人感情就阻止卢伽尔对外宣战。”缇克曼努说,“如果一个国家很富饶,那麽它的子民就会更乐于繁衍后代,但一块土地能供养的人是有限的,想让子民长久地过上温饱的生活,势必要从其他国家那里掠夺他们的生存资源,而掠夺的方式有两种:贸易和战争。我喜欢贸易,贸易是一种温和的手段——但它没办法带来多余的土地,西杜丽,所以一切终究还是要归于战争。”“所以您其实……”西杜丽努力斟酌着措词,“还是赞同王的决定的?”“这种事是必然的,只是时间早晚的差别……你看起来很惊讶。”西杜丽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趾,没有回答。“看来喝醉后的我对你说了太多不必要的废话。”她叹息一声,“忘了它吧,西杜丽,卢伽尔的命令已经下达,而我也选择了接受,那麽接下里的事情就是尽可能準备好一切。”看见她要下床,西杜丽似乎吓了一跳:“您现在还需要休息!”“等忙完了之后,我就会去休息的。”“那是什麽时候呢?”西杜丽说,“您总是‘正忙着呢’,而您的休息总是在‘过会儿之后’……也许是时候停下脚步,把一些时间留给您自己了,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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