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撇着嘴角跨进宫门,驻足四顾。
极狭长的一道天井,仰望去,高墙与残破的瓦檐,将灰蓝的天空切割开,也是狭长的一线,逼仄得紧。
不过,那砖地上帚痕犹新,原先的青苔尽皆刮去,显是用心打扫过的,倒也洁净。唯一股子积年腐叶的气息,仍旧未散。
长公主眉头紧皱,火气又一点一点往上窜。
郭媛如今就歇在这么个破地方,她这个做母亲的,怎生忍得了?
用力呼出一口浊气,她将火头向下压了压。
罢了,此时尚不宜发作,且先瞧过郭媛的情形,回头再去萧太后那里分说。
总而言之,绝不能教她长公主府平白受这等委屈,必得狠狠处置了,方能消她心头之恨。
计议已定,长公主迈步行过天井,因急着见女儿,不觉间,便将众人抛在身后。
踏过微有些湿滑的砖地,再跨上几级台矶,眼前便是高大的宫门,虽朱漆已剥落,擦洗得却很是干净,此时,那门正虚虚掩着,门缝儿还不及手掌宽。
长公主心系爱女,上手便去推门,口中冷声发问:“如何没瞧见太医?药炉子怎么也不见?药僮儿呢?还有……”
蓦地,一股极大的力道自身后而来,重重将她一推。
猝不及防间,长公主语声被打断,身子更收势不住,直向前冲去,“哐”地一声撞开大门,肩膀登时剧痛,她“嘶”了一声,抬手便欲抚。
可谁想,手未抬起,便被人死死钳住。
眨眼之间,不只是手,她的颈、腰、腿、臂,所有能够活动的部位,尽被牢牢制住,那一只只手力大无比,锁得她无一丝挣扎之力。
两个人……不,不只两个人,至少四人……不,也可能远不只四人,说不得是七个人、八个人……长公主根本弄不清到底多少人围着她,唯觉无数只手、无数的力量,如奔涌而来的洪水,将她一没到底。
呼吸停滞、头晕目眩、眼前发黑……
在恐惧与愤怒抵达之前,她的意识已先行模糊,胸口闷得几欲炸裂,脑袋嗡嗡作响。
一只灵巧而稳定的手,忽尔探上身,将她发上钗簪、指上甲套儿,逐一摘净,复又准确无误地探进她袖底,将腕上缚着的短剑解去。
这一应动作,迅速、灵敏、轻捷,如蜻蜓点水,绝不触及她一片肌肤,却将长公主全身上下所有能作武器用的锐物,尽数解除。
随后,身上陡地一松。
那如同落于水底的沉重感与束缚感,就如它们出现时那般,潮水般地消隐。
几乎是一息之间,长公主便重又恢复了对身体的支配。
“砰”,一声闷响,身后门扇合拢,轻微的脚步声疾速远去,而后,只余一片寂静。
长公主在黑暗中摸索着,好一会儿后,方才惊觉,天已经黑了。
浓稠的夜色如墨浸水,正飞快地铺散而来,昏昏光影中,她只能隐约瞧出大殿的轮廓。
很空。
没有家什、亦无帐幔,除四壁梁项,连根柱子都不见。
空得叫人心底发慌。
长公主安静地站着,不动,也不说,如同雕塑。
没有质问、哀求、谩骂或是尖叫。
更不曾愚蠢地试图破门而出,或捶地呼救
唯有静默。
因她知晓,此时此刻,一切举动,已皆为徒劳。
这是专冲着她来的。
从福清公主下帖儿、郭媛进宫,到掐着时辰点儿传来郭媛受伤的消息,令她急于赶在下匙前进宫,再到邝玉霞故意顶撞,令她于盛怒之下不去想前因后果,直到最后,来到隆庆宫这么块“风水宝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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