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子久不见龙宿反击,虽然有些疑虑,倒没精力多想。说话间两人已经在床上磨了近一个小时,差不多把那碗杯面的热量耗尽,剑子上眼皮碰下眼皮,龙宿视而不见,故意继续逗他说话。说着说着,剑子已经前言不搭后语,一个话头没接上,就滑到枕头上寻周公去也。
龙宿终于玩够了,也不忍真的吵到他,回手把灯扭暗,灯头也转朝外间,开始翻起手里的小说来。疏楼家奉行君子好学不倦的座右铭,从小就要后辈们养成每日读一书的习惯,无奈俗世事务繁杂,入世的子弟们能贯彻经年的寥寥无几,龙宿就是这个极少数的其中之一。
动心忍性,本来就是绝大多数世人都做不到的事,但疏楼龙宿能。
就像他的一贯主张:
——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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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宿精力过人,从前创业时连续数月日日只睡三个小时,依然可以保持思维敏锐,决断主张无一失据。如今功成名就,下属得力,极少需要他这么刻薄自己,夜猫子的习性却保留了下来,晚上易兴奋,一旦精神起了就能保持很久不觉倦意。
或者是否换了惯处的环境之故,周公迟迟不肯来访,长夜漫漫无事消遣,龙宿只好干脆就着灯光将手里的小说一字一句看了下去。译者语言干净简洁,更有几分刻骨的伤感,颇合胃口,结果弄假成真,不知不觉一气看完整本书,抬腕已近凌晨四点。
合上书,龙宿才注意到扉页是一种深沉的红色,就像上好的葡萄酒。
城市迷醉在最深的长梦里,仿佛已经死去般沉寂,冰冷的文句在身体静静流淌,如酒精般让人想醉,又让人想哭。
“如果我带着醉意出生,我或许会忘掉所有悲伤。”
书封的宣传语让龙宿感到莫可名状的抑郁。而最近两三年以来,这种情绪已经变得十分少见。当初他不顾家人反对,一意弃文从理,其不为人道的理由,却是天生艺术感受性太强,太过容易被文学美术作品勾起心绪。如此一来,自我意识便被他物左右影响,逐渐迷失于他人构筑的价值观与虚幻体验中不可自拔——“可以自我放纵,却不可自我沉溺”——自龙宿口中说出的这句话,疏楼同直亦有所听闻。不惜改换人生轨迹,也不愿受任何人、事、物左右,骄傲至此——老爷子也只好叹上几声子孙不肖。却无人知晓,叹息的背后,泛起的是否更多是激赏。
后来混迹商场,龙宿更是小心翼翼,在还没有只手遮天之前,表现出过于个人本色、与他人格格不入的一面只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为何我们通常只见得亿万富翁享受人生,占据绯闻头版不放,却极少看到千万富翁们抛头露面制造新闻?非不能,实不为也,古人说了:枪打出头鸟。自我克制和导引下,他的阅读习惯日渐脱离风雅,越来越功利化,重说理、少抒情、重实用、少消遣起来。
便是如此,龙宿并未料想到,一本硬汉派推理小说,以难以想象的优美文句,让他在不应当的时候,不应当的地点,升起了不应当的愁绪。
我们在灵魂的渴慕中踽踽独行,没有居处地漂流。正像小说的主人公马修说,“酒店关门之后,我无处可去”,龙宿凝视窗外,城市无边无际地静默着,每一盏还燃烧的灯火,都在述说一段无人倾听的孤单。
龙宿深吸口气,他得找点办法摆脱目前情绪,想起身给自己倒点酒,胳膊却碰到了剑子,他悚然反应过来——这里,不是自己家。
剑子睡得十分酣甜,全然不知有人陷入了几年一遇的心理低潮,正在心情低落兼灰暗。被龙宿胳膊一碰,他动了动,翻了个身,变成了面朝龙宿,悠长的气息扑面而来。一见此人睡得这般安稳宁和,龙宿不爽的念头徒然而生,把烦闷都冲淡了好几分。打量了无知无觉的剑子片刻,龙宿唇角微扬,一抹恶意的笑在梨涡晕开。魔爪伸出,做了一件他早就想做,却绝对没法当着本人做的的事——
——揪了揪剑子毛茸茸的鬓角。
啧,竟然真的是头发。
为何别的头发都长得伏顺妥帖,就这两撮毛偏要这么惹人手痒地炸成一团呢?龙宿十分认真地思考着这个涉及生物学、遗传学、美容美发学的深奥问题,手里又扯又揉又揪,玩得越来越上瘾,越来越过瘾。心情一好,什么烦闷伤感,通通淡去无形。
原来揪剑子的毛有益于摆脱不良情绪,这个发现让龙宿大乐,不觉忘形,逐渐波及了鬓角以外的区域。龙宿很有探究精神地把剑子的面部摆设研究了个遍,比如,此人的眉毛也手感也是毛绒绒,十分好摸。长长的睫毛真的没有半根黑色,每根都有很好看的弧度,叫人很想放点什么上去,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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