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汀兰整天郁郁寡欢,心里难受,连刘起恩都能发现不对头,便问妹妹是怎么了。
汀兰实在憋不住,就把心中的苦涩告诉了刘起恩,并一直问他:“白大哥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要总是这么玻璃心、小心眼儿了好吗?你一直封闭在自己的小世界里,自以为是,孤芳自赏,整天胡思乱想,你再不走出来融进大家,就真的无药可救了。”刘起恩也听不下妹妹的消极抱怨。
“连你也嫌弃我了是吗?你也觉得我不如香凝姐活泼,不如冰儿姐聪明,不如玉蝉独立?”
“我真的不知道你这小脑袋瓜里整天到底在想些什么,我可没有嫌弃你的意思,只是不可思议罢了。你哥也孤冷,却是清高、傲气、自负,你一点儿也不像我,你内心脆弱,总是顾影自怜、自暴自弃的。你若不爱自己,那么别人也不会爱你。”
刘汀兰听罢紧咬嘴唇,眼泪潸然落下,独自回房里去了。直到傍晚时分,刘起恩上来喊妹妹去吃饭,她已经泣不成声。
天气由凉转冷,寒霜遍布在草木土石上,细长圆润的新鲜黑茄被霜冻过以后更加别具风味,经霜覆盖的蔬菜吃起来味道特别鲜美可口,被霜打过的水果也比往常更甜。
在这样的冷天里,白洪千和刘汀兰的关系没有向前更进一步,反倒矛盾纠纷不断。白洪千渐渐觉得刘汀兰某些行为习惯是那么不可理喻,她的自我和执拗,她的掐尖和别扭,让他实在无法心生好感;情绪一上来就犹如洪水猛兽,事后又会为自己一时的冲动过失而后悔,这让白洪千有时唯恐避之不及。
天气寒冷萧瑟,两人却三天两头争执不断,在一起总是相处不快,最后不欢而散。刘汀兰气愤不过之时,甚至冲白洪千大声喊出了一句:“你有什么了不起,你无非也就是个纨绔子弟罢了,论学识,你比我哥差远了!”把白洪千气得甩门就走。
自那以后,刘汀兰终日闭门不出,白洪千出门办事也尽量绕道避开知柏轩,两人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再见到面。
白洪千再也不会像原来那样有事没事跑来知柏轩找刘汀兰闲聊,刘起恩望着妹妹汀兰经常失魂落魄,莫名其妙就开始忧伤,忍不住问她:“傻妹妹,你不会真的跟白洪千恋爱了吧?”
“我总是多疑又敏感,什么事都还没有发生,就让他不快乐了,我时常举棋不定,感觉什么都不确定了。我们之间遇到了很大的阻碍。”刘汀兰无奈地说。
“喜悦和悲伤加起来,才是完整的过程。没有喜悦,又哪儿来的哀伤呢?”刘起恩安慰她。
原先,将薏米蒸制成竹筒饭是重生谷主流的饭食,但是薏米味道和大米相似,且易消化吸收,煮粥、作汤均可,微寒而不伤胃,益脾而不滋腻;大家吃久了逐渐发现这种野生的薏苡竟然带有糯米的粘性,十分独特,于是开始尝试着拿它磨面做饼及各种面点。
浩然草堂的厨房里,常婉儿早已将收获的薏苡米三泡三蒸后掺进新鲜蒿菜和艾草,舂成略带粘性的米面,包入少许切碎的冬笋或芽菜,搓成一个个浑圆的青团子放在了案板上。
白洪千望着这些碧绿菜团子圆滚滚的单调外形,觉得很不过瘾,他洗净了双手开始逐个揉捏起青团子。刚开始他只是简单的将几个团子用手掌压成粽子形的三角体,又将另外几个搓成椭圆后逐一刻上树叶的纹理,受此启发后便脑洞大开,用剩余的团子逐渐捏出一些近似花、鸟、鱼、虫、树木、房子的外形,没想米面的筋骨不足,很快都塌陷了。经他一番折腾之后,各式千奇百怪的清明果被摆成一排,准备放上火塘烘烤。
刘子柏一家被村长邀请去浩然草堂吃饭。原本刘汀兰是真的不愿意再进浩然草堂,但拗不过爹爹的强硬只好跟着去了。
刘家四口来到浩然草堂,只有村长夫妇出来倒水迎接,没有见到白洪千的身影,汀兰心里却开始忐忑不安起来。当白洪千端着一整盘烤好的清明果从厨房里出来时,刘汀兰又一次被迷住了,似乎只要见到他那丰神俊朗的玉容,她便是可以为他妥协的。
乐融融的饭桌上,刘汀兰试图用暗示的眼神主动示好,没想却被白洪千报以一反常态的冰冷。
回到家后,刘汀兰开始悔恨不已,她突然愿意为白洪千去改变,她想要重新挽回他的心。
一整天魂不守舍的,她干脆跑去浩然草堂外面的小竹林中等他。等了好久终于见他出来时,刘汀兰堆上笑容迎面走过去,温柔且诚恳地说道:“对不起,洪千哥哥,我以前让你费心了。”
白洪千对此却没有一丝惊喜,只平常地说了句:“不必向我道歉,你我哪儿来什么矛盾?”
刘汀兰继续扭捏地问他:“哦……你上次不是问我……你说过……我是不是想让你讨我做媳妇,如果答案是呢?”
“哈哈!我那是跟你开玩笑的,你不会当真了吧?”白洪千脸上云淡风轻。
“我常常很孤独的,没有人能了解我,只有白大哥你懂我,我也只和白大哥你处得来。”
“你的思想与众不同,你太过封闭。我也不懂你,我和你也处不来的。”
“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刘汀兰依旧温柔地问道。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一直当你是妹妹,怎么会不喜欢你呢?”白洪千其实能听懂刘汀兰的意思,却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
刘汀兰的眼眶涌出豆大的泪珠:“反正你就是烦我了,你以前不这样的”,然后头也不回地跑远了。
刘汀兰回去后一直无法平静,左思右想,觉得洪千哥哥会这样说,应该还是愿意再给机会的吧?那就可以听他的,先从兄妹做起,彼此一点点增进了解,只要能不再惹他生气,逐渐相处舒心,和好不过是个水到渠成的事情。
刘汀兰开始帮家里打理院里的花卉,她要先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再慢慢磨砺自己的性格,遇事沉着冷静、不慌不忙、戒骄戒躁,她还是忍不住天天都会去牵挂白洪千,心里装着小小期待:也许等花儿再度开放的时候,我和洪千哥哥就又能像原来那样好了。
刘汀兰确实在一点点努力,默默地改变,等来的却只有白洪千不温不火的回应。只要刘汀兰还想让双方关系更进一步,白洪千总会装聋作哑般巧妙的回避掉、或是稀里糊涂的给搪塞掉。
刘汀兰试着在两人关系融洽的时候,旁敲侧击地引出重点“因为洪千哥哥你一直那么令我喜欢呀”,却只换来白洪千不疼不痒的一句回答:“谢谢你的喜欢,我很荣幸,但是我们各方面并不合适。”
刘汀兰主动保证自己可以和白洪千三观一致,白洪千却多次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叫刘汀兰不知该怎么问下去,只好悻悻的回去了。
又好长一段时间过去了,刘汀兰反复思量觉得不是自己存在问题,而是白洪千没给她机会,于是她终于鼓起勇气找到白洪千问道:“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请问……感情的事要怎么请教?”
没想白洪千却转移话题去评判刘汀兰的其它缺点,顺势说出二人还是做兄妹更合适。只留给刘汀兰一句:“我还是更愿意做你的哥哥,你就当我的妹妹,或许这样还能相处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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