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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露水缘浅情深40（第1页）

“那个皮影戏神话讲的是：东方朔告诉汉武帝，东方有个叫吉云的遥远地方，那里的人依靠云气来判断运势的凶吉，如果有吉祥如意之事将要发生，那么当地就会弥漫五彩的云气，这些云气缭绕到草丛与树林之间，便会在草叶、树叶上形成五彩的甘露。随后，他去吉云采集到了黑、黄、蓝三种甘露，装在玻璃器皿里，献给汉武帝。这位西汉天子把甘露遍赐群臣，结果奇迹发生了，凡是吃了吉云甘露的人，上岁数的变年轻，有疾病的立即痊愈。”

二人聊得正酣，他们远远地看到一个俏丽的人影——是沈冰儿上来山坡采集晨露。只见她用五彩囊承接柏叶上的露珠，那些凝结的固体似一颗颗晶莹的珠子，她收集了满满一袋带回去准备给爹娘养护双目。

沈冰儿并不知道他俩人在远处望着她，更不知道白洪千竟望她望呆了。刘汀兰本来和白洪千聊天很开心，眼前突然发生的这一切让她觉得很煞风景，她很随意地问了句：“你觉得沈姐姐身形美还是动作美？”

“身姿饶有风韵，体态丰满轻盈，手似柔荑，肤如凝脂，沈姐姐乃窈窕淑女，真美人也！”白洪千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两眼仍继续寻着沈冰儿远去的背影放光，连余光也顾不上打量刘汀兰。

“男人都这样么？一见到美女就把自己的魂给丢了！”刘汀兰愤怒得快要涨红了脸。

直到沈冰儿的背影彻底消失不见，白洪千终于回过神来面对她，他也觉察到刘汀兰的情绪变化了，问她：“汀兰你吃醋了？”此时刘汀兰又气又恼，追着白洪千过来一阵没来由的连捶猛打：“是的，我吃醋了，就是吃醋了！”

白洪千突然郑重其事地转过身来面对刘汀兰，认真地看向她眼眸：“汀兰，你好好告诉我，你是不是想让我讨你进浩然草堂做媳妇？”

刘汀兰霎时羞红了脸：“你胡说！哪有像你这样跟女孩子说话的？”刘汀兰的本意当然是愿意的，可她接受不了白洪千这样唐突草率地来问她，她觉得谈婚论嫁应该要找个中间人来说，至少也该拐弯抹角地投石问路才合适，更何况自己还小也没到讨论终身大事的时候，她只是单纯地喜欢白洪千，想像哥哥和香凝姐那样，能与心上人两情相悦，每天在一起开心幸福地玩耍而已。

“哦？就只是我胡说的吗？”白洪千半信半疑，此刻他离她那么近，近的让他足以仔细审视眼前这张面孔的每一笔轮廓，他不自觉地继续把脸凑近她，他能听到她局促不安的呼吸，却仍在越靠越近、几乎就要贴上她的唇！结果这时刘汀兰逃也似地躲开了。

刘汀兰站在跟他保持一定距离的位置，语无伦次地说：“我突然想起来，我哥让我差不多该回家烧饭了……呃，不是，我哥去砍柴了还没回来，是我该回家吃饭了。但是天快下雨了，我得去给哥送蓑衣和斗笠！”

刘汀兰一边说着一边就害羞地跑出了白洪千的视线，远远的她听到白洪千冲她大声喊：“你哥何必劳你费心？他没回来想必是在等你嫂子约会呢。”

刘汀兰知道自己心里明明是欢喜的，却不知为什么自己还不好意思面对他；可能只是仍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是真的，只是需要再多一点时间来慢慢消化吧；又或者，她太慢热了，更青睐细水长流、小火慢炖的感情，只有命中注定、逃也逃不过的姻缘才更适合她。她不知道，此时白洪千仍留在原地独自徘徊：“难道……是我自己一厢情愿想太多了？”

而在另一个角落，冷天路夫妇也带着幼女冷玉蝉来附近采集露珠，还不太熟练的冷玉蝉看着爹爹娘亲在忙碌，望着远处没看见自己的白洪千正同刘汀兰相谈甚欢，心里很不是滋味。

向来缘浅，奈何情深！谁叫他是人间惊鸿客，而我，只是檐上三寸雪呢？他本是无意穿堂风，偏偏孤倨引山洪！既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罢了，就任它随风逝去吧。冷玉蝉内心里纠结了许多，终是没跑过去与白洪千搭话，她跟着父母静静地来，又悄悄地回去了。

又是一年春来到。山花烂漫绽放，女孩们不光用鲜花点缀庭院、装饰房间，还常常采花佩戴上头；沈冰儿爱将花瓣剪裁后贴于额上，爱美的叔叔、伯父以及白洪千，有时也会头戴花饰。

沈冰儿和冷香凝一起去山坡上采了各色花瓣调制靓肤汤，邀请重生谷所有女眷在女子沐浴日那天一起泡盐池花瓣浴。大清早的所有女人都汇集到了山坡那边，只剩男子留在家独守空房。

又到了春暖花开的季节，新生发出来的蕨类野菜尚且鲜嫩，知柏轩屋前悬挂着半块冬天腌制的腊肉，脖颈处逐渐长出花毛的嫩母鸡昨天开始下蛋了。

刘汀兰正在院子里打理她最喜爱的那盆舞春花。每年春天她总会去后山坡，小心翼翼连根采撷不同颜色的山花，移植进自家的盆栽里，红黄紫间错搭配，并辅以绿叶相衬。

刚开始开花总是零零散散的，曾在大户人家里做过丫鬟的李诗珏教她用吃剩的骨头渣和土豆皮混合在一起煮成的汤汁稀释后再浇水。刘汀兰照着做了后，这盆花不久真的侧芽猛蹿，花苞狂冒，开花爆棚，竟形成了一个花球，她从此更加精心照料这盆舞春花，对这些五颜六色的小花朵宠爱有加。

此刻她天真浪漫地扬起小脸对哥哥刘起恩说：“原来花花也馋，也要把它喂饱了它才会开出更多好看的花来。”但刘起恩没回答她就匆忙出去了。因为听说冷伯母和冷家两姐妹一会儿泡完澡要过来知柏轩吃饭，今天他想给她们做腊肉蒸山蕨和香椿炒鸡蛋，为了能和大家一起把春天的味道吃进胃里，他知道自己这会儿该上山摘菜去了。

刘汀兰继续盯着眼前绚烂锦簇的花团望得出神，这盆繁花似锦的舞春，就像自己美好的青春，也像自己对心上人纯粹的感情，不知道心上人现在在做啥？他是否会同自己心有灵犀，他能领会自己痴痴暗许的一片芳心吗？想着想着她不知不觉的就挪动脚步朝浩然草堂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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