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外林子里忽地传来动静,接着,两人一齐听到白遥的喊声:“陆晚舟——”陆暄回过神来,喜道:“白遥!”白遥沿着陆暄留下的痕迹穿过一片林子,灰头土脸地找来,看着她全须全尾的样子,心口的巨石重重落下:“齐王呢?”“在里面,”陆暄往他身后看了看,“怎么就你一个人?”白遥叫苦不迭:“陆暄你有没有心!除了我还有谁跟你这么默契?我千辛万苦寻过来,连句安慰都没有?浔陵那群人分头去找,应该快来了……我去看看殿下。”长安一字不落地听着,听到“除了我还有谁”这句,暗暗记了一笔。只是在白遥走过来的时候,又恢复了温雅沉稳的神色,客气地笑了笑——山路不好走,他舍不得用陆暄,打算让白副将背自己出去。浔陵军营终于把失踪了几日的齐王迎了回来,朝廷来使和几个主事者都长舒一口气,又吃得下睡得着了。好在这寒毒不难解,司徒雪迎配了方子,叮嘱道:“一日三次,定要按时吃。”陆暄比长安本人还紧张,迅速点点头。长安忽然拉着她的手,放在桌上,道:“司徒姑娘给陆将军也看看脉吧,她落水受了寒,又劳累几日……”他偏过头,眼里的温柔快溢出来了:“我担心。”司徒雪迎“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应道:“自然。”陆暄对长安实在是没什么脾气,索性坐在那儿,任由司徒雪迎搭上腕脉。谁料司徒雪迎脸上笑意消散,略略拧起眉心。陆暄看长安脸色又要冷成冰块了,连忙打圆场:“我能有什么事儿……”司徒雪迎隐晦地看了二人一眼,轻声道:“中毒未解,用药太猛,能压制一时半刻,却不是长久之计。是药三分毒,经年累月地用药,岂不是以毒攻毒?”长安按着陆暄的肩膀,不让她离席,深吸一口气,道:“你接着讲。”“陆将军仗着年轻,不爱惜身子,再过个十年八年,欠下的债,都会找上门的。”司徒雪迎苦口婆心地劝道,“若……你愿意,不妨停了药,我定竭尽全力,去寻解毒的方子。”“我……”“好。”长安不由分说打断陆暄的辩解,朝司徒雪迎道:“你尽力去寻,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长安!”陆暄急道,“怎么可能停药?”长安难得拗起来:“去吧。”司徒雪迎知道自己不该再待下去,朝二人躬身一福,悄然离开了。陆暄甩开长安的手,站在一旁,气的眼前发黑。过了片刻陆暄才发觉是自己眼疾又犯了,她踉跄两步,虚虚扶着桌子,到底没在完全失明前离开长安的屋子。长安发现她不对劲儿,连忙过来搀扶,陆暄正在气头上,愤然挣开:“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长安心里压抑的委屈也忍不住了:“我替你做……你自己的决定,什么时候为你自己想过?先帝让你守边关,你就一守数年不回来,这眼睛难道不是他害的吗!”长安知道,陆暄心叹,他居然一直都知道……“他害的又怎么样?洛家的天下,洛家的臣子……”先帝赐剑的慈爱、赐茶的险恶,洛晋眼神里对兵符的渴望和忌惮一齐涌入脑海,陆暄推开长安,双眼泛红,声音嘶哑:“我的父亲、老师、兄长……都没了,我活着就是为了大尧江山,你以为我想这样吗?!我能不要吗?!”长安一个趔趄撞在了墙上,背后伤处一阵剧痛,没忍住倒抽一口冷气。陆暄岂会听不见,心里又急又气,却看不见,只能胡乱在空气中摸索:“碰哪儿了?”长安最见不得她这副样子,忍着没再吭声,大步走过来,紧紧地把陆暄抱在自己怀里。陆暄说完就后悔了,暗暗骂了自己一通,心急如焚:“疼不疼?”长安死死地抱着她,如同溺水的人抓住浮板。“对不起,”他声音沙哑,滚烫泪水滑落,滴在陆暄脸上,“都怪我,怪我……”陆暄急道:“不是……”“你的决定……你自己来做,”长安低声道,“但今日无事,缓一天用药,好好休息,行么?”陆暄伏在长安怀里,彻底被他的气息缠住了。看不见的时候她向来不安,一刻都等不及,哪怕头痛欲裂也要尽早重获光明,才觉得一切还攥在自己手里……还能掌控这残破的人生。此时周遭一片漆黑,她却在长安身边一点点平静下来。好像……一辈子都做个瞎子,也能勉强靠着这一点温暖活下去。两人相拥无言,烛火跳动,映在陆暄失神的眸子里。长安看的心碎,伸手轻轻掠起她额前的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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