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之后,卢旺派人趁着夜色,将还在昏迷的吴醒转移到鸣光医院,临时在医疗器械室为他搭建了一间简易病房。
此后数日,卢旺不再出面义诊,业务尽数交由皮特朱打理,自己就守在吴醒身边,密切关注他的情况。这天深夜,吴醒终于睁开双眼,认出了病榻前的卢旺,想要说话但是使不出力气,于是费劲抬起右手,碰了碰卢旺。卢旺本来就睡得浅,猛然醒来顿了一下,看到大舅哥醒来,疲惫全无,兴奋的直喊大舅哥。
等到吴醒稍微恢复气力,想要支撑着坐起来,却发觉自己的左臂不复存在了,又看着卢旺满脸的歉意,他心里已经全都明白了,也就没有提起左臂的事情。卢旺缓缓地扶起吴醒,为他讲述这段时间的种种,吴醒只是默默聆听,讲到卢旺亲手杀了卢正兴的时候,吴醒平静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卢旺讲了半天,忽然想起吴醒需要饮水,于是赶紧端来杯水,服侍吴醒喝下,说着打趣的说道:“大舅哥这回就不要摔杯了!”吴醒听了随之面露愠色,接着吴醒一把推掉卢旺手上的水杯,卢旺才意识到自己不该提及跟胳膊有关的事。谁知吴醒却笑着说道:“一只胳膊照摔不误!”听到这卢旺也放心的笑了。
为了让吴醒安心恢复,卢旺也没再多说什么,安顿好吴醒就出去了。吴醒躺在病床,闭上双眼,眼角默默滑下几行泪珠。
又过了三日,吴醒气色有所恢复但仍无法下地行走,于是卢旺安排了几个信的过的人前来照顾,寸步不离,自己则照常义诊。刚开始井然有序,突然义诊的队伍中出了事儿,一个满脸横肉的人强行插队,受了周围群众的指责依然我行我素,甚至将身旁的妇人推倒在地,卢旺顺着吵闹声看去,熟悉但又叫不上名字,等到那人推搡着来到前头,卢旺才猛然认出此人,正是卢正兴的儿子卢德财。自打四年前被卢旺算计一番跌了跟头,卢德财就跟着他爹来到县城,后来在县城依然不消停,到处惹是生非,无奈之下卢正兴托关系,将这个逆子塞到蓟县官署做了便衣,谁知道卢德财以为他爹不要他了,于是大闹一场之后,跑到热河自谋生计去了。多年未见,那日的猥琐公子,如今变成了凶神恶煞的大汉,想必是混得不如人意。
卢德财见了面也不生分,一屁股坐到号脉的桌子上,指了指肩膀,背对着卢旺说道:“爷肩膀疼,给爷瞧瞧!”
“这位先生,请你下去,这里是医院,请你排队就诊”一旁的护士礼貌的说道。
“去你大爷的!”卢德财随手抄起桌上的墨水瓶准备扔过去,而卢旺眼疾手快,反手拍掉,场内气氛一下焦灼起来。片刻后,卢旺对着排队的群众说道:“诸位稍安勿躁,这位先生想必是疼痛难忍,我来看看!”说着把手搭在卢德财肩头,怎料卢德财反手攥住卢旺的手,使的力气似是要捏碎这只手。卢旺不露声色,另一只手拉着卢德财的右臂一拽,“咔嚓”一声,卢德财吃痛滚下桌子,在地上翻来覆去打滚儿。
“这位先生看来是不常活动筋骨啊!一点也不吃劲儿呀!”卢旺冲着地上的卢德财笑道。此话一出,在场民众无不叫好,都佩服卢旺的气魄。
就在大家拍手叫绝,卢德财满地打滚儿之际,刘通带着人,推开围观的群众走到卢旺面前。刘通先是假模假样的问候卢旺,紧着一把抓过卢德财,呵斥道:“瞎了你的狗眼,敢来爷的地盘动粗,把他抓起来!”一声令下几个官兵上前,提溜起来卢德财拖出了人群,刘通则跟卢旺客套了几句就告辞了。
卢旺全程冷眼旁观,待到闹事的走后,义诊又恢复了正常的秩序。
反观刘通这边,将人拖到官署,也不用刑,反而差人请来正骨的郎中,一顿折腾可算是接上了卢德财的胳膊。随后几个下人架着卢德财到了正屋,安置在椅子上,刘通摒退下人,上前来安抚卢德财。
“好侄儿,我知道你报仇心切,可是那卢旺靠山太硬,连我都奈何不了他!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刘通掩面说道。
“伯父,您跟我爹亲如兄弟!他被人害死了,难道您就不管了吗?”卢德财捂着肩膀气愤的说道。
刘通带着哭腔说:“不是伯父不想管,实在是有心无力啊!你爹多好的一个人啊,就因为不小心惹恼了卢旺,殒命西山啊!至今还找不到尸首!想想我就痛心啊!”
“行!既然您不敢管!那这仇我自己报!”说着卢德财起身就要走,却被刘通拦住。
“你当真要报仇?”刘通装作质疑的问道。
“不报此仇我誓不为人!”卢德财答得倒是坚定。
“好!好侄儿有如此魄力,不枉费我和你爹对你的心血!这仇必须要报,我不便插手,但我已经想好了计策,你附耳过来!”
刘通一通耳语,听得卢德财连连点头!计策说完,卢德财这就要出去找人,又被刘通拉住。
“好侄儿,我早就料到你要报仇,这第一步的人我已经给你找好了!”说着刘通喊进来一个中年女子。
“安排你的事情清楚了吗?!”
“回刘老爷,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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