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此刻,楚将军绝不会想到,自己竟已入了这个十三岁孩子的梦……
此后又隔了十数日。
这天,雁归照例跟着吴伯在饭堂用了晚饭后,老管家便不再管他,忙着去嘱咐仆妇们在厨下温上饭菜,给将军备着宵夜。
雁归草草扒完几口饭,便进到灶房里,踩着小凳从灶上小笼里摸了两个糖酥饼出来,热乎乎的,拿灶台旁边的干净油纸包了,仔仔细细地揣进怀里,紧接着他咧了一下嘴,龇牙倒抽一口凉气:好烫!
他瘦弱的小肩膀哆嗦了一下,缓了口气,才拍了拍胸口,顶着夜色,沿着青砖路,弯弯绕绕地走到主屋那片寂静了很久的院落,在门廊下寻了个避风的角落,坐下。
早上军营里来人通知吴伯,说将军明日休沐,今晚回府休息。
他听见了。
所以就这么一直等着,无论早晚。
他在这府里已经住了快两个月了,总共才见过将军两面,他却救了自己两回,一次是他从马车轱辘下面救出自己;第二次,他又从胡人的刀下救了自己一命。他人小力微,但也懂得知恩图报的道理,即使现在的自己确实没办法回报什么,至少也该当面向将军道个谢。
雁归这么想着,抬眼望着漆黑的天幕,数着星星,想着楚岚。
……
临近三更,起风了,西南边塞二月天的夜风又冷又硬。
楚岚带着三四个亲卫在府门前下了马。
吴伯在门房里听见了动静,赶紧出来开门:“将军,您回来啦!”
“嗯。”楚岚笑了:“不是和您说过,以后不用亲自等门了吗?您年纪大了,早点回去歇着,这些事交给门人做就行了。”
“我这把老骨头啊,也没有那么大的觉喽!”吴伯乐呵呵地把楚岚一行人接进门,“再说,都这么多日子不见啦,老奴这心里惦着您哪!非得是看着您到家才放心,要不然,就是躺下也睡不踏实呀!”
说话间,有马房的小厮跑来牵走了马匹,吴伯在他们身后关好大门:“将军您先回房歇着,我这就叫人把宵夜给您送过去。”
楚岚摆手:“宵夜就不用了,我晚饭在营里吃过了,晚上吃多了也不舒服,时候不早您回去休息吧,我也回房睡了。”
“哎,那好!那这几位小军爷,跟我来吧,厢房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
老管家安排周到地带着楚岚的几名亲卫去休息,楚岚也朝主院自己的房间走去。
此时,雁归在寒风中已经睡熟了,他甚至做了一个梦:眼前是一片漫山遍野的花田,金黄的野花如织锦般灿烂绚丽,暖阳明媚,春风不燥,拂来阵阵花香……
楚岚居高临下地盯着大半夜还堵着他房门的一团人影,气不打一处来。
这谁啊?!大半夜的跑来给人添堵!
大概是感觉到了周围弥漫的杀气,正做着美梦的雁归蓦地睁开眼,和正打算抬脚给他扒拉到一边去的楚将军来了个四目相对。
四目相对……两人都是一愣。
楚岚皱着眉:“又是你?!大半夜的在这干什么!”
雁归仰头望着他,眼里似乎掺进了寒夜的碎星,格外明亮。
一见楚岚回来,雁归立刻开心地笑了,可当他想站起来时,才发现自己的胳膊腿儿似乎都冻在了一起,不听使唤了。
楚岚脸色变了,他黑着脸,一手拎起雁归的脖领子,一脚踹开房门。
简单粗暴。
甩上房门的瞬间,楚将军感觉到手里提着的人形冰块也激灵一下打了个冷战。
进了屋,他随手把人一扔:“有什么事?说吧!”
雁归先是哆嗦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摸出一个油纸包,捧到楚岚面前。
他冻得不轻,鼻子耳朵通红,浑身似乎都在冒凉气,只有那个油纸包还是温的。
“这是什么?”楚将军被这孩子弄得莫名其妙,皱了皱眉,但还是伸手接了他递过来的油纸包,竟然还是温的!他抬眼看了看雁归,才将那纸包打开,一眼看见了里面的东西,顿时有些哭笑不得:“糖酥饼?!你等到半夜,就为了给我这两个饼?”
雁归很认真地点头。
楚岚最喜欢吃这种糖酥饼,府里厨子做的,吴伯知道他喜欢,所以每次他要回府,吴伯都会吩咐厨房做好糖酥饼等着给他做宵夜,前几日他们一老一小跑到营里去,也带了这么一包酥饼,那回他没吃上,还是听打扫营地的亲卫告诉他的。
那个被践踏在泥中的蓝布包里,是一包糖酥饼。
楚岚似乎有点明白了这孩子的心意,于是问道:“是因为上次你们送到营里那些酥饼我没吃到,所以你才特意给我送这两个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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