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做的架子上有十来件漂亮衣服,让南华找回了逛街的感觉,她试了每一件,侍女也随时帮着改胸收腰,盘女梳妆,每每揽镜,还要切出去看视频效果,折腾了一整天。最后一一问了价格,在最贵的九百点和一千点两件之间踌躇了半个时辰,才选了后者。拖曳着长裙,缀着珠玉的绣鞋踏上草地,她伸臂转圈,随意起舞。然后切出去,让人把视频剪好,发在微博上,配字:自创的云裳羽衣舞,希望大家喜欢。嗯,还得加油努力了,那件没买到的衣服她也喜欢,听说是绝版的,可不能被别人抢了任务。-坞堡里,魏瑾从容地吩咐崔鸢:“再去那几个士族家里,把他们过时布料都买来,再多找些会梳妆和绣花的女娘来。”“是。”这不是什么困难任务,崔鸢甚至提议道,“如果您愿意出一间铺子,她们肯定愿用最新的布料来换。”置业是贵女们永远变不了的爱好。“嗯,回头我让人再修一间。”魏瑾随意答道。作者有话要说:久等了。☆、用脑子玩屯留地势为西北高而东南低,东南边的低地与潞城接壤,有许多荒芜的耕地,这里盘踞着的势力,是一支杂胡。相比于鲜卑、匈奴、乌丸这种胡人中的高富帅,杂胡祖上既没有知名人物,人口也远远不如这些大胡人家,他们种类烦多,历史复杂,后世学者考证了一段时间就失去兴趣,只将他们统一称为杂胡。杂胡们也有在晋朝也有户口,他们的户直接被编为“杂户”,地位之低,比匈奴这种大户人家远远不如,所以在上党这块已经被匈奴占领的土地上,他们日子过得并不好。这两年,他们面对最残忍和现实的事情,就是饥荒,战火席卷之下,人人平等,无人可以例外。张背督就是屯留杂胡的头人,他最近愁得把头上本就不多的头发又骚走了不少。前些日子,匈奴国主刘渊又下昭让他归顺称臣。虽然他也很想让自己的小部族抱个大腿,可匈奴人的腿是那么好抱的么?当年他匈奴屠各部以前就经常伙同晋人欺负他们这些杂胡,前两年司马腾不敢抓匈奴人去卖做军资,就抓他们这些小胡部人贩卖为奴,他匈奴屠各部不但没帮着说一句话,反而还帮着堵住了逃亡的并州各处出口,当了大大的帮凶。所以这次他当然是拒绝了,反正匈奴屠各还在攻打晋阳城的司马腾呢,自家在屯留这里占了大坞堡,谁也打不进来。但谁能想到,自家后院会起火呢?那潞城小水洼,盘踞几个小士族,随便都能攻进去的地方居然突然间变成大火坑。他几个月前,冬日雪冷,他听说潞城有粮后,就打算去抢掠一番,谁成想,自家五百兵卒才进山口,就被一堆虎狼之师给杀得四散,对方甚至还大吼着“这山匪是我的谁都别想抢”,他们几十个头人险险逃出来,只可惜族里的健儿们损失惨重——他们部族总共才四千来人。“部大!”他的小侄儿突然就串进门来。“阿都利!?”张背督惊喜地抱住小侄儿,“你逃回来了?可有受伤?”“不曾。”阿都利也激动的不行,“部大放心,这几月我过得甚好,都长了数斤肉呢。”他露出手臂,显出没有几两的肌肉。“那你回来做甚,”张背督故做不喜道,“听说你等在潞城有吃有喝,也不记得送些面食,部里老小可都在挨饿呢。”“部大舍得我不回来么?”他侄儿笑嘻嘻道,“我正是来说此事,想带部大一起吃粮呢。”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一张带着体温的麦饼:“来,上好的麦面饼,可香哩。”张背督叹了一声,小心地揣起来,没说话。“部大,”阿都利坐到他身边,“潞城有粮食。”“你能带我们打进去?”张背督白他一眼。“不能,”阿都利小声道,“但是可以雇我们做工来换呢。”“这话你也信?”张背督怒道。“当然信,潞城不是为了讨伐咱们,是为了保护我们,”阿都利认真道,“部大,你想想,晋人坏,那匈奴人也坏,他们成天打仗,还找我们要粮,那刘曜去年抢了我们的粮食,部里饿死多少啊。”“潞城也是晋人的。”“不一样的,”阿都利道,“潞城不收粮,不服役,修路挖渠都给我们粮,他不是要我们族人命呢,是想和我们一起好生把日子过下去。”“这话你信么?”张背督冷哼道。“怎么不信呢,你不知道,潞城还教我们识字呢。”阿都利骄傲地拿出一个小本本,“看,我都认识几百个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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