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施主,你的头……&rdo;那绪歉意地问。&ldo;只是一点头昏,不碍事。一起来玩。现在开始,我数到一百。一,二,三……&rdo;莫涯闭眼,不分青红皂白就将那绪拉入游戏队伍。&ldo;施主……&rdo;他怎么可能有兴趣玩这个……只是,那嗔紧张地攥着那绪的袍袖,高高仰着头,眼睛含满了水,随时溢出的模样,&ldo;师兄,快快快!哥哥数数了,数了!快躲起来,快躲起来!&rdo;&ldo;被捉住……脱光衣服!二十六,二十七……&rdo;莫涯补充好,继续数。那绪揉眉,纵容地一声叹息,实在不忍心败小师弟的兴。哎,躲猫猫吧!&ldo;四十四,四十五,四十六……&rdo;佛威,支离破碎。思前想后,那绪最后别进他藏经阁的大柜里。橱柜窄小的缝隙探入微弱的光,那绪趁机翻里头的经书,忙里偷闲。他清楚地记得,这套经书藏在这架书柜里。他却依稀记得经书上有一句话。虽然,他明知自己从没记错过经文上的字句。只是,他希望自己记错了。那绪平静地将经书翻过一页。门骤然洞开!&ldo;抓到你了。&rdo;只闻得一句,手中的书册霍地掉落。那绪还没来得及叹息,叹息果然记载着这么一句,橱柜外,已鲜明地站着一人。炫目的暮光从他周身透过来,好似这人形是被锋利的剑劈削而成,齐整修长。&ldo;我以为施主会先找到那嗔。&rdo;莫涯不答,只拾起那绪落下的经书,然后迷人的一个微笑,&ldo;这句什么意思?&rdo;莫涯轻点经书上的一句。那绪缓缓抬头,眼角扫过矮几上的《白泽图》:&ldo;施主是想瞧白泽图,才摸到这里的?&rdo;&ldo;这句的意思是不是在说,你可以先诱惑我,然后慢慢引导我归正途?&rdo;莫涯没上当。那绪瞳仁映光,不带微尘,却夹杂着一种复杂的心绪。他们居然注意到了同一句。‐‐《华严经》云:先以欲勾牵,后令入佛智。余晖慢条斯理地游进屋子,光亮下细碎的灰尘也闪闪发亮。&ldo;施主悟性很高。&rdo;那绪最终颔首承认。&ldo;佛经里头,还有这样的攻略。&rdo;莫涯嗤笑,旋即又敛住笑容,眼睛细细地眯起,&ldo;好似,绪大师不打算这么做?是舍不得你的修为?&rdo;&ldo;不是。&rdo;&ldo;那便是说,你愿意诱我?&rdo;轻轻松松将那绪推进语言圈套。&ldo;对此,那绪尚领悟不能。&rdo;&ldo;嗯?&rdo;&ldo;有意向导,终究非诚心以待。&rdo;有目的的引诱,那绪不太认同。可话出口,那绪又想咬舌,冥思苦想的措词,好似又说错了。&ldo;你要诚心待我!&rdo;莫涯的反应果然比他快,&ldo;你果然爱上我了!&rdo;&ldo;莫施主……&rdo;那绪,哑巴嚼黄连,心里闷抽自己嘴巴,无计可施。一声叹息,却不是那绪。莫涯邪惑的面容,蒙上了一种凄凉:&ldo;好吧,如果我承认对你动机不纯,接近你另有目的。那么你就可以有企图地诱惑我,你我这样扯平,好不好?&rdo;随后,莫涯贴心地后退几步,手负后,阖上眼,彬彬有礼道:&ldo;我就站在这里不动,你可以诱我试试。&rdo;此为一条不归路。那绪蹙眉,眼神已经褪去了挣扎,即使不归,好歹也是条路。那绪敛眸上前,唇小心翼翼地停莫涯嘴上方一点。莫涯含笑,吮住那绪下唇,感觉起来温凉适中。那绪背脊僵直,整个人硬邦邦的,却很不智地没有退缩。莫涯嘴角露出一丝得逞的浅笑,吐出舌头,伸到那绪的嘴里,勾邀那绪舌尖进他的口,心无旁骛。不同先前,是个青涩的吻,也是尤为结实的一种亲昵。解铃还须系铃人。系铃人不是他,能解的自然也不是他。然而,那绪很英勇,闭紧眼,将手搭上莫涯瘦细的腰间……夕阳里细尘,若有若无,笼出一室的暧昧。&ldo;这寺院谁在啊!那嗔卡米缸里了!&rdo;屋外,听得谛听一声大叫。越来越混乱了。寺里很穷,所以厨房很破,连窗户掉了也没钱再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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