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闻言一扬眉,诧异地摇头说道:“在下孤身一人,并无同伴。阁下恐怕搞错了。”
“她是昨天到的,在丛林里迷了路,被贺丫头带了回来。”男人自说自话,然后深深地看了展昭一眼,“你竟然自己走了出来,看来‘迷雾’放过了你。”他的话似乎别有深意,但又讳莫如深。
展昭心思转了几转,却猜不出男人口中所言“昨日刚到”的“同伴”是敌是友,与自己几乎同时出现在这里是否只是巧合。他微微皱眉,却不再纠结这一问题,反倒转而问道:“那么,您知道苦果岛吗?”
“去问贺家人。”男人不耐烦地大声回答,他似乎不愿多和外人打交道,因此用力挥着手喝道,“现在滚开,别再呆在我的地盘上!”
展昭只好退了一步,无奈地拱手道:“既是如此,不知可否劳驾阁下指明贺家的方向?在下初来乍到,实在有些晕头转向。”
男人在喉咙里嘟哝了一句,听上去像是咒骂。他挥了挥手臂指出方向,然后埋下头重新在桶里挑拣起来。然而他的姿态并未放松,头顶盘旋着的苍鹰也仍旧未落下。
展昭点头谢过男人,然后朝着对方所指的大致方向走去。这里的人似乎都不愿意比邻相聚,每一家都隔得很远。展昭一路又经过了几家人,遇到的渔民态度十分相近,都是戒备之中隐含惊讶,似乎大多为他能够从那丛林之中出来感到万分惊讶。其中有些人还算友善,在展昭出言相询时指出了贺家的方向,不过没人再提及“同伴”之类的话。
这样沿着海岸走了盏茶功夫,日头已经渐渐西沉,赤红的斜阳将灰色的海水染成血色。海浪在夜色的怂恿下变得更加汹涌澎湃,淹没了不久前还裸露着的潮水坑。两只正在挥舞大鳌的招潮蟹放弃了决斗,纷纷往自家洞穴横行而去。
而一间看上去精致而又整洁的小木屋也就近在眼前了。
展昭还未走近那里时,便先看到了一个矮小瘦弱的少女,脸色苍白、手脚纤细。她和这里的渔民有着截然不同的体态特征,与这片海岸也格格不入。然而与其孱弱的外貌不符的是少女手中提着的巨大木桶,几乎将她整个人都挡住。可这少女却仿佛丝毫不感到吃力,走得轻松无比,连吐息都不曾乱一下。
——这里的人似乎有一个共同点,即全都身怀武艺。一个与世隔绝的渔村,一群身怀武艺的渔民,这使得此地充满了神秘的氛围。
展昭怀着这种念头走向少女,在她身后几步停下,开口问道:“劳驾,姑娘,请问你知道苦果岛吗?”
少女回头看了展昭一眼,仿佛并不诧异。她两只手提着木桶的横梁,轻轻甩了下头发,不回答问题,反倒说道:“你的同伴在屋里呢,她从昨晚一直睡到现在,看上去累坏了。”她看向展昭的目光中含有谴责的意味,“你们应该一起走,而不是分开。‘迷雾’很危险。”
展昭再次听到“同伴”的说法,心中的好奇已经到了极点。他不动声色地颔首道:“那我去看看他。”
少女“嗯”了一声,自顾自地拎着木桶朝午后走去,似乎毫不在意展昭独自进屋。
展昭抬脚跨过门槛,走进了屋子里。首先扑鼻而来的,是夹杂在海腥味中的木头的味道,几种味道混合之后变得温和起来,极大缓解了展昭鼻子的不适。
接着黄昏的微光,他看到里屋一张简陋的床上睡着一个人。她蜷缩着手脚,身上盖着一床薄被,把脸遮住了一半。那瘦小的身子缩起来在被窝里只有一团,使她看上去更像是一只疲倦的猫。被子的顶部在一呼一吸之间轻轻起伏着,勾勒出嶙峋的脊背,执拗而又不肯屈服。
然而哪怕只是一个不完整的侧脸,哪怕只是那蜷缩手脚的姿态,也足以让展昭认出来,这个本不应该出现的人的真实身份。
阿岚。
展昭几乎是一下顿住了脚步,似乎在这一眼之间被迫变成了僵硬的石头。他的心头升起一种近乎荒诞的愤怒——阿岚不该在这里,也不能在这里。他拉下面子去求莫尘封收她为徒,她怎么敢招呼不打一声就追过来?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感情用事、毫无远见!他教了她这么久,难道她连这点眼光都没有,不知道自己该选哪条路才是对自己最好的吗?
这纷沓而至的怒火让展昭猛地又往前跨了一步,却再次顿住脚步。阿岚安然的睡颜令他却步不前,这令展昭为自己的心软气得攥紧了拳头。可是她的脸色苍白,发丝凌乱地散在颊旁,让展昭不自觉地想起之前那少女所说的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深深吸了一口气,在屋中的一张简陋的木桌旁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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