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说,魏尧便明白了,问:“可有解法?”
齐严轻松一笑:“这毒虽难发现,却也好解得很,只需甘草磨成汁,一日服三贴连服一个礼拜即可。”
魏尧急急忙忙的就要出去,齐严眼疾手快的拉住他,“你要干嘛去?”
“让宋嬷嬷去找甘草汁来啊。怎么了?”魏尧摸不着头脑的说。
齐严说:“说你傻你还不信。这公主莫名其妙被人下了这么个毒,自然是有人见不得她好,要是你此时传出去公主的病症有治,那背后之人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他说得有理,魏尧停下脚步,故自悠闲的坐在花凳上喝了口茶,“那你说该如何?”
“先不要声张,告诉旁人,你请来的民间大夫,也就是我,也没有办法医好殿下。等这个人的下一步,来个瓮中捉鳖,如何?”
魏尧放下茶碗,目光紧盯着齐严,语气不善:“我为何要这么做?”
齐严莫名其妙:“她不是你未来的妻子吗?帮你的妻子抓住伤害她的人不是你应该做的事?”
刚想来一句‘这干我什么事’,话到嘴边魏尧硬生生忍住了。
“行,就依你所言。”
之后依着齐严的话,让宋嬷嬷回禀了太子妃。
太子妃听了,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了,也不责罚齐严,只一连几日枯坐在楚仟泠床前,默默流泪。没几日就郁积成疾,被太子带回了东宫好好休养。
身处皇宫的皇帝,听说了也只是心疼,他日日奏则颇多,也没时间亲自去看望孙女,着人送了好些补品来。
——
这一日一日的,倒苦了魏尧,每日在喂给楚仟泠的淡水中加了甘草汁,这样一来既可解了她身上的毒,又可以瞒住所有人。只不过药效慢了些,这都四五日了,脚腕伤口上的淡紫色才消了一点点,人也不见起色,依旧那般苍白孱弱。
这夜,魏尧悉心给楚仟泠盖了被,就回自己的偏房休息。寝宫就留了一个素昔在那守着。
夜色深重,宽大的宫道上只有巡视的侍卫提着灯笼在走,宁静的只有蹿上高墙的野猫的叫声。
半夜阿庸腹里憋急,穿好衣裳出去,院子里又黑又静,她一个九岁的小孩子真真是怕极了,急匆匆跑去隔壁院子,也没来得及细细思考会吵到屋里的其他人,推开门时动静极大。
走了进去阿庸才发现屋子里除了宋嬷嬷的位子上隆起一团,其他人的铺盖都乱麻麻的摊在那人却不见了。她走过去推了推宋嬷嬷,急急的说:“嬷嬷,嬷嬷,阿庸急,你陪阿庸去如厕好不好?”
宋嬷嬷却不似往常一眼眯着眼坐起来牵住她的手,嘴里带着笑意的调侃她说:“阿庸,你是个大孩子了,怎么还怕黑啊?”
阿庸仔细一摸,摸到了一滩濡湿,借着微弱的烛光看清了手上猩红的黏湿,她纵然年纪再小也知道这是什么,抖着手绕到另一边,此时的宋嬷嬷脸色青黑,脖子上横亘着一道线,血还在源源不断的从那个地方流出来。
她都不用去去探宋嬷嬷的鼻息,知道宋嬷嬷已经死了。
“啊!!!”
阿庸小小的年纪,受不了这种刺激,跌坐在地上,失神大叫出来,双手抱头一路往后退。
“怎么了?”
这时,屋子里应该睡着的人都捂着肚子走了进来,她们今夜不知道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除了宋嬷嬷和琐灵,都在跑如厕,拉的整个人都虚脱了,走进来时都要攀附这门沿。
阿庸眼里蓄满了泪水,抖着身子看向门口的人,瓮声瓮气的说:“嬷嬷,嬷嬷她……”
还算站得住的宫女走了过来,看到那血泊也吓得腿间一软,跌坐在地,喃喃道:“杀人了,杀人了!”
其他宫女大惊失色,彼此互望,突然有一个宫女疑惑的问:“哎,琐灵呢?”
“她不是睡着吗?”
一直以为琐灵还在睡着的宫女望过去,床上空无一人,铺盖整整齐齐的叠放着,就像那里从来没有人睡过一般。
——
黑夜里,屋子里没有一点星火,人再穿一身黑衣就如同与黑夜融为一体。扫视一番,琐灵心下欣喜,一刻不停守在寝宫外面的李公公此时也不在。
脚步放缓,在主殿和侧房的纸窗上戳一个洞,烟气丝丝缕缕的渗入屋内。
殿里的素昔一直紧绷的身体松缓下来,鼻间的呼吸平稳。
一步一步临近床上沉睡了好些天的人,手中拿着的匕首高举,窗外的夜光照在铮亮的刀锋上反射出白光,和她眼里的仇恨一样森寒。
琐灵露出得意的笑容,这么久了,她的计划终于要成功了。
“楚仟泠,你终于要死在我手上了!”
正当手要挥下,虚掩的门外闯进来小小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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