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程季泽这边却来了电话,他拿起电话,跟对面谈起事情来。他电话一个接一个,跟生産厂家谈完,又跟包装供应商聊。跟初见时相比,他的普通话进步很多,可见下过苦功夫,存了要把公司做好的心思。程一清也不服输。现在她每天回家,在德叔指导下学制饼,来回于程季泽家跟自己家之间。德婶原本不打算这麽快回去,她虽不喜欢打扰程季泽,但眼看自己下厨煲汤的付出,首次得到赞许与欣赏,便觉充实满足。程季泽也让她想起了那个失去的儿子,只是程季泽更懂说话。有次他问德婶叫什麽名字,德婶奇怪,“问来有什麽用?”“没什麽用,我只是想知道。别人叫你德婶,叫你清妈,但你也有自己的名字吧。”不知道为什麽,德婶一阵莫名鼻酸。一个从来没被人重视过的家庭妇女,居然被干净体面、相识不久的人,郑而重之地询问姓名。德婶说:“我叫张建兰。”张建兰的丈夫,不知道是在女儿督促下面壁自省过,还是受不了天天做家务的日子,终于低声下气找上门,求她回去。张建兰从没见过丈夫这模样,她其实颇享受在程季泽家的时光。如果他是自己儿子该多好,即使是女婿……不,她赶紧打住自己这想法。眼前,德叔支支吾吾:“你看,你打扰别人,多不好。再说了,阿清这样天天跑来跑去,也不方便。”是啊,程一清为了陪妈妈,在两边奔波来回,每天都睡眠不足。一想到女儿,张建兰瞬间心软,变回了德婶。德婶跟着德叔回家了。程一清结束了在程季泽家寄居的日子,在家搓饼时间更长,手指都搓痛,缠上绷带。德叔尝她制作的莲蓉甘露酥,程一清期待地看着:“怎麽样?”德叔皱眉,吐了一口到水槽里,开水龙头沖走。他坐在椅子上,一路“哎呀呀”感慨,说程一清果然不是这块料子。“将面粉拌入时,不应该搓揉,你看,面团都生筋了。泡打粉也没放好,现在出来的形状不够疏松膨胀。另外,食粉没等到等到水溶解后再用,你尝尝,是不是很苦?”程一清洩了气。然而新店开张在即,她马上就要以“总点心师”身份,出现在店铺透明厨房里。她忐忑,觉得自己功夫不到家,程季泽说,“你只需要演就行,你做的东西,又不会送到客人嘴里。”程一清忿忿,将这事告诉何澄,以为好友会理解,但何澄却学会了程记角度看问题。“做生意是这样的啦,在商言商。你不要讲什麽情怀,讲什麽脸面。”程一清趴在床上打电话,翻了个身,“你现在怎麽说话像个奸商了?”何澄嘻嘻一笑。她的声音,伴着电流杂音传来,“现在我备受重用,程记集团的报道都由我写。虽然不是大企业,但主编注意到我,现在餐饮文旅这块我都要跑,不用再采访什麽美容院宠物店纠纷之类。”“升这麽快?小心被人架到火上烤啊。”程一清无心说了句。何澄心头闪过微妙的不快。她知道程一清向来心直口快,有啥说啥,但她在杂志社被踩被践踏日久,好不容易有些微不足道的成绩,也期盼能得到好友的赞赏。但这种不快很快消失,两人又聊起何澄最近新来的记者部主任。“人们说她是女魔头,但我觉得她人很好。”何澄说的是新来女上司,中文名邬玛,英文名ua。她来的那天,原记者部主任灰溜溜抱着箱子走了。何澄在茶水间听到的传闻是,旧主任涉嫌私自向程记集团索要公关费。“《得周刊》算公道了,没到廉政公署起诉他。”邬玛端一杯拿铁,靠在椅背上,快速点鼠标,浏览完何澄的稿件。她擡起眼,“挺好,有些小问题。等我开完会再跟你说。”邬玛着廓形棕色西服,头发剪得短,发尾平整。她见何澄盯着她身后,回头看,原是她随意搁在身后的德尔沃大象灰包包。她边收拾桌上文稿边语速飞快,“几万元一个包,不算贵。但是记者资薪薄,你靠人工是买不起的,傻女。”“那你……”何澄脱口而出,又赶紧噤声,怕是会引出一个不该听的故事。旧主任不是说了麽,好多女记者跑财经线,就是为了认识有钱人呢。邬玛笑:“我知道你想说什麽。but,no我是自己家里有钱。”她瞧一眼何澄,“你是大陆来的?”何澄心想,定是自己哪个用词说错了。老广讲粤语不带口音,但用词内地化,跟香港有差别。你讲维生素,他说维他命。你说上课,他讲上堂。你说吸管,他说饮管。你说複印,他说影印。你说急诊室,他说急症室。来港后,何澄小心翼翼地斟酌用词,用心避免露馅,但此时也不知道如何在邬玛这双火眼里,露出了真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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