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场一览无余,衣衫褴褛的赌徒在转盘前疯狂叫嚣着号码,钢珠静止后有人挥拳庆祝有人抱头痛哭。景云嗤之以鼻,他们甚至不愿意为自己买身体面保暖的大衣,反而榨干身上值钱的物件放到赌桌,若是尊严和生命能当做筹码,相信他们也不会犹豫。
“找到了吗?”赌场密不通风,导致内部烟雾缭绕,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焦油味,熏得姚传琦直咳嗽。
“姚女士,没看到大脚。”楚可升没怎么专心找人,他更多心思放在小玉身上,赌徒猥琐的眼神瞬间被他那张疤脸吓退。
“找外面的异人问问,他们一直守在门外,谁进谁出说不定有印象。”姚传琦想法不错,小玉再三叮嘱她千万不要亮明身份。
“一万!”门卫竖起指头,倒也不是不好说话,“看衣服就知道你们不是本地人,我是不管你们从哪来的,在恶魔脚印,钱到位一切都能搞定!”
听到钱,景云立刻退到楚可升身后,“到你表现的机会了,上!”
她一直搞不懂楚可升,二组执行官奖金远超一组,这人却选择住宿舍,同时对金钱的概念极低,匡雪总是欺负他请客吃饭,戚沉常讽刺他是没有生活情调的社会傀儡。
门卫捻捻舌数起钞票,笑容要咧到耳根,景云莫名有种冤大头的感觉,“可以说了吗?”
“喏...”门卫仰头指了指几米外的垃圾箱,一条人腿露在外面,“就在那!这小子经常来我们这玩,但是人品不咋地,每次一输钱就骂人搞破坏,附近几家赌场都把他拉黑了,听说他还在外面欠了不少钱,你们随意!”
楚可升推翻垃圾箱,顿时一股恶臭袭来,恶魔脚印可没有清洁工,各种垃圾混杂多年粘附在一起,小玉警告众人时刻留意脚下,景云刚刚就不小心踩到新鲜的排泄物。
大脚睡的深沉,摔下地也丝毫没有反应,若不是他鼾声如雷,姚传琦甚至以为他是不是死了。
“醒醒,胡大脚!胡大脚!”男人一脸污渍,左脸浓稠的褐色液体几乎要流到嘴边,景云实在下不去手扇醒他,只能象征性的踢了踢对方。
“我...我...我赢啦!都...都...都是我的!”大脚双手抱胸,嘟囔起莫名其妙的话。
“他怎么了?”
“不对!”场面似曾相识,楚可升扯起大脚的衣袖,成排樱花触目皆是。“果然是樱花!”
“樱花?”景云问道。
姚传琦抓起胳膊看了看,“我听过这东西,这几年在阿克洛尼泛滥的一种致幻剂,注射后能刺激大脑皮层,麻痹神经系统,让人处于半梦半醒的迷离感中;但是危害也极其严重,嗜睡,厌食,思维衰退,精神萎靡,最重要的是药物依赖性极强。”
听到樱花,仿佛触发了胡大脚的神经,后者立即鼓睛暴眼的挺起身,“樱花!哪里有樱花?!”
姚传琦看不惯胡大脚年纪轻轻颓废堕落的样子,忍不住一巴掌扇在对方脸上,一瞬间小玉好像看到胡大脚身体短暂离地。
“你干嘛!”胡大脚疼的彻底清醒,摸着自己红肿的脸仿佛要哭出声来,“你们谁呀,我没钱!抢我浪费时间啊!”
“胡大脚!我们是安全部!现在有证据证明你杀害了11名异人并抛尸,需要你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楚可升想要拽起对方,后者像块牛皮糖死死赖在原地大喊冤枉,“我没杀人啊!我真没杀人!我只是受雇帮忙抛尸!”
“不是你杀的人?”
胡大脚死皮赖脸的笑道:“小偷小摸咱没少做,真要让我动手杀人,可没那胆。”
姚传琦对他的话半信半疑,仅凭赌徒的几句承诺没法证明他的清白,“雇你的人是谁?”
“这个嘛...”胡大脚认清姚传琦是一伙人的头头,舔着脸上前巴结,“领导,咱们提供线索是不是都有什么感谢金之类的啊?”
“抛尸的事还没和你算,你觉得你有讨价还价的权力吗?”
“嘿...我配合政府工作,而且帮助隐瞒各位身份,给点好处总归聊胜于无吧。”胡大脚一脸贱笑的竖起一根手指。
“楚可升,上吧。”景云不认为胡大脚是凶手,门卫证明他每天有一半多的时间睡在赌场门口的垃圾箱,再加上他孱弱的身体,想必光是搬尸抛尸就已经累得够呛,谈何杀人。
钞票到手,胡大脚全盘托出,“前几天有点小背,拉船的钱没一小时就输光了,当时我正愁上哪弄买樱花的钱,赌场外有人把我拦下来,说是要给我个挣快钱的好活。”
深入东区,越发能感受到荒凉,如果东区外还能寻找到异人生存的痕迹,东区深处更像是无人区。这里保留了城市自然风化的原始样貌,房屋被风雨腐蚀坍塌,路面杂草丛生,裂口隐藏在草堆中,稍不留神会跌倒扭伤。
“对不起了,东区深处我也没来过,进到里面就没法指路了。”小玉愧疚的说道。
周围静的诡异,飞鸟昆虫都不愿在这人迹罕至的地狱安家,异人们认为这里才是真正的恶魔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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