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没办法,该到做选择的时候了。只有先将这个定时炸弹拆除了,她才有心思分出来想别的事情。否则一切都是空。余瑶伸手按了按眉心,感受着体内停滞不前的灵力,一时之间也没了辙,她忍不住哀嚎一声,拿手蒙了眼,就势瘫在云丝织就的软被上。神仙本不需要睡觉。但余瑶灵力又修不上去,自然没必要整夜装模作样的打坐,一来二去的时间久了,倒是学了人世间的习性,养了个早起早睡的习惯。眼皮子开始打架的时候,余瑶想,明天得早点起。去后山捉鱼。报答大人不记小人过的鲲鹏帝子。梦里,幽蓝压抑的深海,巨浪翻涌起千层,带着千钧的力道卷出一道道漩涡,不可抗拒的吸力席卷而来,余瑶不受控制地沉了下去。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脚终于触到了底。睁开眼一看,面前一扇古老的青铜大门矗立,两个生了鏽的铜环上刻着某种晦涩的图案,看着隐隐有些熟悉,而青铜门如海底的定海神针一般,通天彻地,目光所及,看不见尽头。门开啓的瞬间,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带着悠久的厚重感席卷而来,下一刻,余瑶被突如其来的浓重威压给压得半弯了身,痛得闷哼两声,没多久,额头都渗出细汗来。好在这威压来得去去得也快,余瑶疼了一遭,不想做被好奇心害死的猫,趋利避害天性使然,她二话不说,转身就走。谁知才踏出两步,身子就咻咻转了个圈,径直朝青铜门飞去。巨门之后,另有天地,余瑶目光所至之处,是参天神树上婆娑的渗着冰霜的叶片,一叶一世界,悬挂在枝头的,是衆生,是疾苦,是阴暗,是无处安放的戾气。余瑶对这些负面情绪格外的敏感。飘了一会,她在树下看到了顾昀析。然后她又转了一个圈,稳稳当当停在了顾昀析的跟前。……后者倚在树干上,眼睛都没睁开,衣裳倒是换了一件,疏离淡漠的墨色上,勾勒着暗红的繁複的图案,如流水的长发被一根暗红的绸带松松绑着,眼角的那颗小痣红得几乎要淌出血来。余瑶心中那种怪异的,违和的感觉又涌上来了。甚至比白日里更为强烈。余瑶出世七万年,有五万五千年是跟在顾昀析身边的。换一句说,顾昀析性格再是喜怒无常,她一眼过去,总能窥出几分他的真实心境。但现在,她居然什麽都看不透。余瑶莫名觉得嗓子有些发痒,她伸手挠了挠,而后中规中矩地站好,喊了声帝子。顾昀析睁开眼,见她来了,白得透明的手背缓缓一收,顿时,树上的万千光团便化作一缕缕黑气钻进他的指尖,等最后一丝黑气消失不见,他才又低又闷地冷哼了一声。修长的指骨贴在干裂的树皮上,顾昀析瞳孔中如墨的黑渐渐变成了如海水般压抑的墨蓝,像是燃起了两缕森森鬼火。他并没有回应余瑶那声帝子,而是极力克制着在身体里的横沖直撞的庞大灵力,因为疼痛,额间突起根根细小分明的青筋,他肤色极白,像是被困在深渊数十万年不见日光的苍白,此时,就显得有些可怖。“余瑶,过来。”这个时候,顾昀析的声音仍是透着深寒冷意的,半分不容人置喙。余瑶不假思索走到他身边,蹙眉,问:“这是怎麽了?”下一刻,顾昀析的手掌扼住了余瑶的手腕,肌肤相触的时候,余瑶睁圆了眼,巨大的痛楚从四肢百骸间流出,彙聚,铺天盖地,泯灭心智,很快,她的额头就有汗珠,顺着脸颊与下颚,一路流淌下来。伴随着疼痛的,是无穷无尽的负面情绪,暴戾,憎恶,厌恶,它们肆意翻涌,无所忌惮。余瑶连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来。也压根没人解释这是个什麽情况。这种足以击垮人心智的痛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就在顾昀析松手的瞬间,余瑶整个人脱力,毫无形象地跌坐到地上,死里逃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还没缓过来,就见顾昀析面沉如水,又伸手扼住了她另一只手腕。要命。她嗓子哑得不成调,不由得问:“这是什麽?”顾昀析脸色十分臭,余瑶看得心颤,八千年之前,他但凡摆着这麽张脸,余瑶必定十分识趣地走远绕开。现在,直觉亦是这般。躲是躲不开,她便默默地闭了嘴,但好在这一次,那种剧痛并没有袭来。顾昀析额上也有汗珠,良久,他修长的指骨微松,瞧着余瑶手腕上一圈的印痕,言简意赅:“余瑶,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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