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独自生闷气烦躁,他往往更倾向于让别人痛哭流涕忏悔。余瑶生得美,眼神像勾子,天生带着流转的媚意,八千年过去,就连声音也依旧是他印象中的清脆,听着倒是无比诚恳,他却知道,她最会扯鬼话。以前每一次做错了事,她都是这样,笨手笨脚地缩回来,开始还会心虚一会,后来胆子大了,惹祸的速度比他在后面收拾烂摊子的速度还快。他不厌其烦,每次暴躁得想把她拎起来直接往外一丢,后来到底是没有,时间久了,他也记不大清当时是什麽原因,居然真的就养妹妹一样的将人养出来了。大名鼎鼎的帝子就这样拖着一根尾巴,戏耍六界,很长一段时间,妖嫌鬼憎,各路人士,见到他们就躲。顾昀析懒懒擡眸,瞳孔是幽邃纯粹的黑,仅仅只看了余瑶一眼,就无端的有些暴躁,那些翻滚的压抑不住的戾气几乎已到了嗓子眼。顾昀析突然沉沉地笑了一声,像是突然提起了一点兴趣,他掀了掀眼皮,望向余瑶,沉声道:“罚是得罚,然现下,就一直让他们在蓬莱候着?”余瑶忍不住看向垮了脸的两老头。摇了摇头,识趣的没敢吭声。顾昀析冷眼看她千万年如一日乖巧认错能屈能伸的模样,突然就觉得没意思,他意兴阑珊地收回目光,声线懒散,带着淡淡的沙哑,“扶桑,你来解决。”余瑶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那两个来要债的。小君山山长和那个僧佛第一时间绷紧了身体,下意识就觉得那个解决的意思,多半是要被打了,打到他们说不出话来,到时候,谁都不会再提这茬事。这下,就连余瑶都傻了眼,支吾一声,磕磕碰碰道:“这……不妥吧?”顾昀析斜瞥她一眼,冷嗤:“你来?”一击毙命。余瑶不说话了。很快,她就意识到是自己会错了意。扶桑一袭青衫,长身玉立,举手投足皆是书生气,现下朝暗自戒备的两人一笑,声音温和:“菩提子和玉尖花已用完,怕是无法物归原主,不过我这里还有些天材地宝,也足够稀罕,你们看看,若有合适的需要的,拿了相抵可行?”见好就收,那两人笑着跟扶桑去了后殿挑选。财神看着顾昀析的冷脸就牙疼,搓着手臂跟在扶桑后面走了。剩下的余瑶,又怵又怂,夹缝中艰难求生。“帝子何时醒的?”憋了半天,余瑶选了个最烂的开头。顾昀析压根不想理会她。他身子颀长,余瑶只到他肩胛骨的位置,面对面站着,他姿态越是慵懒散漫,就越衬得余瑶紧张僵硬。想了想,余瑶又开口说了第二句话:“多谢帝子慷慨解囊。”扶桑那个一毛不拔的性子,肯定舍不得拿自己的私库出来替她还债,那麽是谁大方相助,简直太明显不过了。财神说的话还是有一定道理,她与顾昀析,好歹也是那麽多年走东串西的友谊。余瑶一口一个帝子,顾昀析咧了咧嘴,突然一句话也不想说了。这次他一出世,余瑶就兜头送了两份大礼。一艘闪瞎人眼的金光宝船。还有用鲲鹏令赊下的一屁股的账。行吧。自作多情,没啥好说的。人是他要救的,鲲鹏令也是他自愿给的,余瑶用它赊了什麽,给谁用,都和他没有关系。就在这时,余瑶观察着他的神色,又说了第三句话:“等三月之后,我将原物奉还帝子,而后在十三重天设宴,权当赔罪。”这话一听,就是客套话,但客套话往往最令人舒心。顾昀析看了余瑶两眼,瞳孔里像是逸开了浓墨,他手指微曲,轻搭在椅背上,人站着,也依旧是一副没睡醒的懒散样子,半晌之后,方似笑非笑开口:“好啊。”他微微扬眉,声音尽是慵懒沙哑的碎音,问:“鲲鹏令,还在什麽时候用过?”八千年,大大小小的事情,只为云烨炼丹,拿出来用过一次吗?余瑶显然想岔了他话里的意思,急忙为自己辩白:“就这一次,绝对没有其他的外债了。”现在回想起来,她总觉得自己对云烨的感情来得有些莫名其妙,从前恨不得什麽好的都捧到他面前,现在撕破脸了,再回想起那些过往,竟觉得怎麽都不像自己能干出来的事。奇了怪了。余瑶定了定,再一次保证道:“这些东西,三月之后定当如数归还帝子。”顾昀析目光在她脸上轻飘飘地略过,言语中隐有嘲弄的笑意:“拿财神的元宝做贺礼,不是就想告诉我,你穷得很,还不清那些外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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