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奕问过迟央,为什么自己和洪秋生好的时候,她总是说他的好话?问这话,安奕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的,人们常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而那时,迟央似乎比她这个当局者更迷,安奕猜测,迟央是不是……喜欢洪秋生呢?
迟央摇了摇头,没有像初中那般打闹,而是在华成信纸上一笔一划的写下一段话:一生至少该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不求有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你爱我,只求在我最美的年华里,遇到你。落款,用她惯用的黑色中性笔写下席慕容的名字。
安奕看着,默念好几次,突然有种幡然醒悟的感触,迟央只是让她珍惜着最美的年华。的确,在那一年多的日子里,安奕和洪秋生也是有快乐的日子的——他们常常在奶茶店碰面。洪秋生是开学没多久就记处分的人,很多老师都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给了他极大的便利,安奕路过奶茶店的时候,总会在不经意抬头间,看见洪秋生倚着门对她笑。
而迟央,只是在那段时光里,给了自己最温暖的支持——没有妈妈的唠叨,没有洪秋生的不理解,没有洪秋生朋友的不喜欢。
王俊走后,安奕想起了曾经的场景,安奕笑了笑自己,难道生病还能让人多愁善感、感念从前?抓起手机,想问问王俊回家了没有?
这时短信提示音响起,安奕打开信息,是王俊的信息。“刚到家。”
安奕立马回了,“那歇着吧。”
王俊发了个笑脸,“这才八点多,你以为都像你一样的病号呢啊?一天净歇着了。”
安奕回了个白眼,“睡多了,听会歌。”
王俊的短信立马回过来了,“好巧,我也正听歌呢。”
“你听什么歌呢?”
“老歌。”王俊答非所问。
“谁的?”病床上的安奕很有耐心。
“Beyond.”
“啊……我也听过,光辉岁月好听。”
“恩,粤语版的好听。不过没听你唱过粤语歌啊。”
安奕实在想不起来,自己初中没当众唱过歌的,王俊怎么会是听过的语气?“我唱歌你什么时候听过,初中元旦的时候我没唱歌啊。”
王俊滞了片刻,回复过来,“你不是偶尔课活跟大师在一块的时候,哼小曲什么的,你唱的还行。”最后发了个奸笑的表情。
“什么还行?那是悦耳动听!”安奕连着打了一串的感叹号。
“这……”王俊故意发了一串省略号。
安奕不满,“哎哎……我是病号哎,现在理应病号至上。”
王俊摆了个苦瓜脸,“好,病号至上……你唱的真的,一般难听。”紧跟着是大笑的表情。
安奕愤怒,发了一堆乱码过去。
两个人短信聊天聊到很晚,妈妈给安奕关灯的时候,还发现安奕仍然捧着手机。妈妈啰嗦了几句,安奕就以病号要休养生息为由,把妈妈赶出了卧室,妈妈不放心,关了灯,让安奕赶紧睡觉。
安奕嘴上应着,手上仍敲字如飞。
两个人从乐队聊到黄家驹,聊到他的死,聊到现在最火的电视剧,直到安奕听见爸爸回来时,防盗门开启的声音,才把被子一掀,盖住头顶,跟王俊说晚安。
王俊也才意识到两人聊的太晚了,忙劝病号休息,道晚安。
第二天,王俊又来看望安奕,妈妈对之前这个单独来过的男生有印象,不算太客气的招待了他,王俊也看出安奕妈妈的不待见,只待了一会就道别了。
安奕埋怨妈妈对自己同学态度不好,妈妈提醒安奕,不要和男生太近乎,不要早恋,母女两沟通失败,晚饭不欢而散。
王俊回家发短信问起,安奕只是说了妈妈可能和街坊闹不愉快,没有提起是因为他来的频繁,让封建保守的妈妈又敲响了警钟。不过王俊好像感知到了什么,接着两天也没有去看安奕,只是两人短信聊天聊的更加频繁,从原来初中的老师班长同学,到时下的电视剧电影明星,两人的话题好像说不完。
安奕还把这事电话告诉迟央,迟央笑着说,这是有钱人的游戏,过两天你们手机就该欠费了,安奕笑着,自己的私房钱还够交话费。没想到,迟央的乌鸦嘴第二天就应验了。
欠费已经导致电话打不出去,安奕在家里躺着,也不能联系爸爸给缴费。自从妈妈有了手机,家里就不用固话了,安奕还不想让妈妈知道,自己上个星期交过的电话费没了,这绝对又能引起一场骚乱,安奕捉摸着自己不要自讨苦吃了,于是静静的躺在床上等晚上降临,爸爸回家。
还没到晚上,电话就传来短信的提示音,显示已交话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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