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苏,刚才下课忘记叮咛,小琴房的打印机又坏了,还没请师傅来修。明天你记得自己把奏鸣曲的谱子打印一下,千万别忘了嗷。”
从课室回家已过十一点,李老师这节课讲得内容比较多,总算是把新曲子教完了,还额外布置了一个和电吉他合奏的任务,说是提前为要给他报名的省赛做準备。
快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芳芳打电话告诉他,小琴房的打印机又洩气了,是时候该让它退休,苏戟寻思着,等下周去市中心买个新的搬过去。
中午那顿吃的晚,因为起的比较迟,连带着久雨放晴后空气中顿时升起来的压抑高温,又使他胃口乏乏,实在不怎麽想吃东西。何况窗外知了疯鸣,合上隔音窗也觉得烦。午后才稍微好些,微风拂过再次将热气卷走而去。
课上集中注意力太久,下课后才觉得有几分饿了。
但此时街巷空蕩,路边招牌灭了一盏又一盏,夜市是不可能开,因为天气预报上说,夜间零点将会再次降雨。
要不回去煮点饺子将就一下?苏戟正埋头做决定,余光瞥见南门外那颗招牌还亮着,竟是木舟。
“前天包的饺子好像吃完了。”他嘀嘀咕咕念着,腿已经向徐爷爷的店迈进了。
chapter18
“徐爷爷,这麽晚还在营业吗?”
南门本就是锦桃桩的小门,对面连着开发区之外还未圈画的万顷农田。白天除饭点之外一般都人迹罕至,此时夜深人静,只有平整田地里随风摇晃的农作物还略显生机。
玻璃门自动打开又关闭,玄凤鹦鹉疲倦地立在木枝上打盹,见来人了睁开眼睛眨一眨,很快再迷糊糊闭上。
徐舟听到喊声,擦着湿手从厨房里出来,他对苏戟印象很深,仍记得他:“是你呀孩子。想吃什麽?爷爷给你做。”
苏戟进门时就注意到店里正在进行大扫除:“我看您都把椅子架起来了,在打扫卫生吗爷爷?”有些犹豫还能不能点餐,以免麻烦老人家。
“没关心。”徐舟从柜子里翻出之前给苏戟看过的的菜单,递到他面前,“平时这个点我早拉帘关门了。今天在等寒寒,哦就是我的小孙子。”
苏戟又看了一遍菜谱,其实大部分他都还记得,也早就想好了自己要吃什麽:“他这麽晚还没回来?”
徐爷爷攥着毛巾去擦酒柜里的灰尘,等苏戟选餐:“今天好不容易天晴,寒寒和摄影工作室的哥哥姐姐们出去采风了。他经常这麽晚还不回来,有几次还通宵了呢,叫什麽延迟摄影?你们年轻孩子应该知道。寒寒这回忘记带钥匙了,人老啦晚上睡得比较沉,害怕他回来听不见敲门声,就想着等他一会。”
嚯,了解到这小孩另外的兴趣,苏戟感到倾佩和欣赏,小小年纪,比风还潇洒。
苏戟把菜单合上:“徐爷爷,蘑菇粥还可以做吗?”
徐舟放下毛巾,拿回菜单:“当然可以。”
苏戟正要打开微信扫码付款:“那我带走吧,免得弄髒您已经打扫过的区域。”
“甭客气孩子,你就在这里吃吧,省得你回家洗碗。”徐舟将付款码收进柜子里去,露出慈爱地笑容,看这孩子就和看他小孙子一样,“上次感谢你帮爷爷忙,这回就不用付钱了。店子早就停止营业了,这是专门给你开的小竈。”
“坐这儿等会啊孩子,你自己玩会儿,我去给你熬粥。”徐舟说完便回了厨房,抽烟机的响声即刻传出来。
苏戟立在原地无事可干,转而去环绕四周,总觉得他得再帮爷爷做点什麽才行,不然只上次那个小忙而已,让他有点不好意思。
撩开布帘,探头进去问:“爷爷,我看您地还没拖完,我来收拾了吧?”
厨房里抽油烟机嗡鸣着发出噪音,苏戟凑得近些再次询问。这回徐爷爷听到了,切菜的手停顿下来,连忙转过头去让他不要管。却见他将身子探回去,便以为这小子是听清楚了。
结果当徐舟盛好一碗热乎乎的粥,和一碟油溜生菜关掉抽油烟机出去,地面已经被苏戟拖得整洁明亮,所有座椅也被搬起来收拾整齐了,他甚至还帮忙卷了帘子,除了收银区域没碰,其他地方都打扫干净了。
“这小子…”徐舟赶忙招呼他过来坐下吃饭,腾出来一张桌子,“盐放得少,晚上怕舌鹹,你尝尝行不?”
苏戟将吸水拖把放好,去洗手池沖了沖手,坐到徐爷爷对面。
晚间气温降得很快,空袖还显得凉,面前一碗热乎乎的粥,看着白气接连升腾瞬间不觉得冷了。舀起一小勺,裹满鲜虾和蘑菇粒送进嘴里,清爽而鲜甜:“合适着,爷爷的手艺比我姥姥还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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