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这里虽然是小黑屋,但也是天家皇室的小黑屋,宫人们隔一日便会抬浴桶过来伺候她沐浴,花瓣香薰样样都不缺,比她在府上的日子都奢靡,现在的她,身上跟脏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宫人们把浴桶摆好,往里面注入热水与花瓣。
祝仪木着一张脸进入浴桶。
行吧,洗就洗吧。
毕竟是彼此的第一次,当然要把自己最美的一面呈现给对方。
梳洗完毕,宫人们又捧来点心水果若干,祝仪的长发披在肩头,趴在床榻上吃着的小点心。
一边吃,一边盘算着谢年舟到底什么时候过来,然而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她次日醒来谢年舟都没有过来。
祝仪后知后觉想起,昨日宫人伺候她梳洗的时间似乎就是隔一日一梳洗的时间,而不是她误以为的谢年舟想要的事前梳洗。
所以,还是谢年舟不行。
祝仪:“......”
怪不得这么变态呢,原来是因为不行。
事实证明,那玩意儿越不行的男人越喜欢折腾女人,就跟谢年舟之前对她做的那些事一样,但那些事儿只是一个开始而不是结束,在她想不到的地方,谢年舟有千奇百怪的方式折腾她。
一瞬间,祝仪悲伤不能自己。
......
谢年舟冷着一张脸回到紫宸殿。
周围人早已习惯谢年舟的冷硬态度,对谢年舟今日的冷脸丝毫不意外,唯一让众人感到奇怪的,是谢年舟今日的冷脸中似乎带了一些暴躁——要知道,往日的谢年舟永远胸有成竹气定神闲的,千军万马列阵城下,也没有见过他暴躁,而今入主洛京了,怎地突然暴躁起来?
心腹们不敢想,也不敢多问,互相对视一眼后,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念头——开溜。
甭管是什么原因导致的暴躁,总之开溜绝对不会出错。
心腹们鱼贯而出退出紫宸殿,正好遇到来找谢年舟的林予红,林予红为人活络且有手段,更是谢年舟入主洛京的大功臣,心腹们自然待见她,见她这个时候去找谢年舟,便好意提醒了一句,“县主,主子心情不大好,您还是换个日子再过来。”
林予红:“?”
谢年舟哪日心情好过?哪日不是摆着一张死人脸?
当然,这种话是不能说的,林予红微微一笑,谢过心腹们的好意提醒,而后话锋一转,试探问道:“敢问将军,贵人为何心情不好?”
——谢年舟尚未称帝,叫陛下不对,叫主人更不对,林予红便含糊着唤他贵人。
“嗨,别提了,还不是因为去看了那位贵女。”
谢年舟在前朝皇帝大婚之日抢婚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心腹们也不瞒林予红,微抬下巴向掖廷的方向使了个眼色,一唱三叹道:“那位贵女是位性烈的主儿,从不给主人好脸色,主人每次从她那回来,心情都不大好。”
林予红心中一动,团扇掩面轻轻笑了起来,“我曾与祝四打过交道,此女虽性烈,但也豪爽豁达,是个难得的聪明人。”
心腹尴尬一笑。
谁说不是呢?若不是主人把事做绝,在她大婚之日抢婚,又将她囚在掖廷,按照她与主人之前的交情,怎么也走不到现在这步田地。
谢年舟心情不好,林予红犯不着在这个时候触霉头,又与心腹说上几句话,便打道回府。
林予红是望门寡,尚未出嫁便死了未婚夫,后来父母接连去世,留下小她数岁的弟弟,弟弟年幼,家族无人,她便一直没有再嫁,一人支撑起林家门庭,是林家真正的家主。
林予红回到家,下人来向他回报林景明的情况,她含笑听完,摇了下团扇,“既如此,便再饿他几顿,等他什么知道错了,什么时候再向我说他的消息。”
下人连忙应是。
林家产业很多,每日要林予红过目的账目早早摆在案几上,林予红摇着团扇走过去,发现账目最上面放着一封书信,一封从邺城从邺城送过来的信,字迹铿锵有力,是典型的武将的字迹,而非洛京世家子的隽秀飘逸。
林予红摇团扇的动作顿了一下。
片刻后,她放下团扇打开书信,写了一封回信——女郎一切安好,将军大可放心,至于救人一说,将军不必再提,林家从不行风险之事。
她把写好的信装进信封,信使带着信鸽而来,她看信使把信件塞进信鸽上,手指捡起团扇慢慢摇着,信鸽飞向天空,划过一道白痕,她望着蔚蓝天际上的一抹白痕,慢慢笑了起来,“以后陆将军若再写私信过来,不必转交给我,直接销毁便是。”
同一天空下,谢年舟并不知道林予红拒绝了陆广轩求她救祝仪的事情,此时的他,一边看着军报,一边听暗卫汇报祝仪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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