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元白仿佛回到病房的时候,恍惚间还听见仪表设备滴答声响,身上各种滴管维持着他的生命,轻盈又有着沉重,氧气罩不停往自己疲懒的胸腔供氧,虚弱至极的他甚至无法睁开双眼。
难道是幻景机器停止了?自己不过是做了人生最后的一场梦?
不对,自己应该早已经死去了,在仪表停止长鸣的那一刻,
蓝星上名为唐元白的少年已经彻底失去了存在的印记。
自己真的见到了开拓星辰的神邸?那伟大之物将目光投向了自己这脆弱渺小的灵魂?
思绪开始变得清晰,从混沌,变得清明逐渐活络,感受到柔软的床垫,隐约还有香料的淡雅芬芳,这个味道自己似乎还有些熟悉。
可是好冷,难道自己生病了?为什么这么冷,如果睡在床上,不应该有温暖的被毯盖着吗?
唐元白感觉自己像是被掰开外壳的虾蟹,生鲜食品,如果下方传来的不是温暖被毯的触感,而是坚硬的石板,怕是会认为自己成了献祭给哪位神邸的贡品。
手臂传来疼痛,似乎被谁咬住,还真把自己当成食物了?
唐元白潜意识中有了反应,伸手抓起某个东西,疼痛随之离开传来温暖柔软的触感,突然被挣脱传来响动,他随即再次陷入沉睡。
……
再次苏醒的时候,唐元白终于可以睁开眼,嗯,是猜测中的床顶,这熟悉的布置,熟悉的香炉,看来自己又一次回到了望舒客栈的贵宾床位。
他盖着温暖的被褥,散发着橘黄光亮的烛火灯笼,让房间充满温暖气氛。
与上次不一样的只有派蒙没在,呃,怎么脸这么疼?
唐元白有些发愣,自己不会被若陀龙王破相了吧。
他并没有受到若陀龙王造成的实质性伤害,钟离虽然说过自己不会出手,但他承诺了做出支援。
口头的约定,也是他要履行的契约。
唐元白只是消耗过大,这一次是远超以往的战斗,这也是他第一次面对可以践踏万物的魔神级人物,自己拼尽全力似乎也只是给对方留下几道细微的创口。
想起缘由,想起那位任性决断的岩神,擅自降下试炼逼着自己面对,唐元白就有些头大。
自己并非璃月人,甚至不是提瓦特人,但唐元白依旧举起剑面对。
没什么特别的理由,自己总不能将师姐丢在这里不管不顾。
想来是魈将自己送到望舒客栈的,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唐元白勉强能够起身,自己的外袍被人脱了只穿着内衬,也不知道谁干的,唐元白拿起一旁不知道谁放着的厚绒外套。
披在身上有点小,不过还挺保暖,唐元白随之站起身来走到房门边。
推开,外面一片寂静,仰头便能看见明亮的星空,那幻境中的巨大星体早已消失不见,此世千百年来,璃月人仰望的都是同一片璀璨星空。
熟悉的海风带着微凉咸湿,总会让他闭上眼沉醉地深吸一口,只觉得耳清目明,虚弱都减缓了几分。
没有喧嚣也没有忧虑,宽广而深邃的大海会接纳一切。仰头繁星如在深蓝色天幕的灿烂钻石,明月高悬,洒下银白。
海浪轻轻拍打礁石传来的声响,是这片寂静黑夜里唯一的鸣奏,安抚空虚寂寞的灵魂,洗涤白日的疲惫。
海风穿过发丝,吹起唐元白的散发,他已经站在栏杆边上,享受着晚风月色。
“晚上风寒,小心着凉。”清澈的男声,转过头,魈已经站在自己身侧。
唐元白微微一笑,“几月不见,我是不是让你很意外?”
“……”魈思考着这句话,淡淡说道,“有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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