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袅愣了,难道是她不在星玄山的时候,还有这个环节?可是她回去之后,也没有人再找她了。担心长邕起疑,敷衍道:“许是他们忘记了,等回去我再去讨一本吧。”
长邕没再继续问,轻叹了一声,“无碍,教本晦涩,你恐怕看着也费神,既然近日你我同行,我便在闲暇之余教你吧。”
遥袅就这样正式开始了在上界的修炼之途。
出发的第五日。
这天遥袅和长邕行至一座树林,天色有些晚了,长邕施了一簇火在遥袅身前三步的地方给她照明。遥袅感叹,为何她走在这树林里,脚下一直不停传来压断枯枝和树叶的咔嚓声,而长邕,若不是他一直走在遥袅身侧视线所及之处,遥袅都要以为身旁没人。这就是大乘境界的修为吧。
“师傅,你走路没有声音,有点吓人。”遥袅没话找话。
长邕的身影一顿,再动起来,脚下也有了和遥袅一样的咔嚓声。
遥袅嘿嘿笑了起来,脚步比刚才多了一分欢快。
长邕摇摇头,叹了口气,还是个小孩子。
越往树林里走,空气越静谧。遥袅开始觉得有些阴森。即便长邕在旁边,她还是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师傅,你觉不觉得越往里走,越有些阴森森的。”
“静心,凝神,默念今晨教你的心法。”
遥袅闭目凝神,默念长邕教她的心法,慢慢地,她的耳朵似乎能感受到四周气流的涌动,树叶上虫子的爬行。这应该就是所谓的吐纳天地灵气,感八方律动。
突然,空气中有一丝异样的风动。
早在遥袅察觉前,长邕就已经做好了防备的准备。
没等遥袅看清是什么东西从眼前闪过,长邕抬手就挥开了。
有重物砸在树干上的声音。
遥袅福至心灵,声音微颤,“师傅,这里不会就是那天的人说的桐城附近的树林吧?”
长邕“嗯”一声,但看到遥袅明显害怕的神色,又加了一句:“莫慌,我在。害怕就把眼睛闭上。”
遥袅似乎被安抚到,不仅没闭上眼,还更加专注地默念心法,即便是在黑暗中,她也能感到耳清目明了。
“哧!”
这下遥袅能清晰看见了,入目的是一条快有两个人一般长、大腿一样粗的巨蛇,吐着信子,嘴边还滴着粘液,恶心又可怖。
长邕施了个结界将遥袅罩在里面,而后径自往前走了三步。巨蛇见这个人类不怕死地又送上来,兴奋地摆了摆蛇头,一个后摇,直冲长邕而去,全然忘了刚才被一招挥到树上的狼狈。
长邕丝毫不慌乱,左手在空中划了一道,放下的同时,右手立即开始捏诀,几个吐息间,一个复杂的图案自他手中腾起,慢慢变大,而后朝着巨蛇压去。
巨蛇在这片树林作恶已有一些时日了,吃了不少修者,功力大涨,在长邕的法阵下竟然还能稍加抵抗。遥袅想起了在长明时,长邕只需一招就能杀了祝黎。对付这条蛇,不知如何。但目前看起来,这条蛇应是比祝黎要强上一些。
长邕向法阵上继续施加灵力,巨蛇拼命抵抗,拿头猛地撞击法阵,毫无章法。遥袅看得有些目瞪口呆,这就是据说让好些修者有进无出的妖怪?怎么看着有些低能。
这也不能怪遥袅,谁叫她只看过长邕出手,都没见过别的修者斗法。长邕的境界在上界乃数一数二的大能,他能一招即灭的,对于别的修者来说,也是叹为观止的。
就拿这条巨蛇来说,吞了那么些修者之后,能打败它的约莫只有门派长老或者掌门级的修者才有胜算,这也是为什么它在这片树林盘桓数日,还没有被剿灭的原因。各门派都有自己事务要处理,这巨蛇又没有打上山去,谁也不想当这个出头的便宜英雄,因为杀了这蛇也捞不着任何好处,交待门中弟子绕开此地行走,便省了许多麻烦。
遥袅看着长邕的背影,一如既往的挺拔,就这么挡在她身前,仿佛只要他在,她便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并未过多久,巨蛇动得有些吃力了,长邕只是慢慢的将法阵下压,并不急于要它性命。
巨蛇狰狞地张着大嘴,时不时发出“哧哧”的吐信声,嘴角淌出了更多的粘液,流到地上。
长邕冷静地看着巨蛇挣扎,缓缓收紧法阵。
终于巨蛇不堪忍受,垂头栽在了地上,尾巴还在不停地摇摆。就在它即将奄奄一息的时刻,突然发出“桀桀”的诡异的声音,随之身体暴涨数倍,“嘭”的一声自爆了。爆炸后的血液喷溅出来,即便长邕躲避得再快,也还是被溅了一点在衣角。而遥袅因为有结界护着,侥幸未沾染上。
虽然结局遥袅早知道会是如此,但是还是不由得对长邕产生崇拜。难怪阿娘总是夸她的小师兄,长邕确实是耀眼又夺目的。
遥袅转念思考,究竟是长邕特意途径这片树林来除蛇,还是去青城山本就是会路过此地而意外除蛇?以目前遥袅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她还不知道答案。
翌日,二人出了树林,又行了一二里地,前方有城墙,近些再看,是桐城。
遥袅那日在客栈听过这座城的名字,昨日巨蛇出没的树林就是桐城附近。果然很近,城里的人竟然忍受了卧榻之侧躺着那样一条大蛇,据说吃了不少人也没有门派来处理。遥袅想,仙门修者多是冷血冷情,利己主义,难怪阿娘下界之后一点也不曾怀念下界之前的生活。
进了桐城,城里的气氛与往常相比冷清了不少,许是巨蛇的缘故,往来桐城的人少了。
长邕制服巨蛇的消息还没有传出去,有商铺还在售卖驱蛇的符纸和防身的法器,遥袅心下觉得这些或许都是骗人的,若是有用,怎么还有人被吃了。也不知道桐城附近是哪个仙门,竟如此袖手旁观。
长邕思及近两日遥袅不是修习心法便是赶路,便找了家客栈住下。约莫近期住店的客人少,店小二接待遥袅二人时,显得有些敷衍,引进房间后,热茶都没打一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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