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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你。”狐仙笑了笑，炎狛点头，问：“那个小丫头不在？”“她还是孩子，比较贪玩。”狐仙平静地笑了笑，说：“你来找我，不会只为了问小余儿的事情吧。”“狐牢失守。”炎狛面色凝重，沉吟片刻，缓缓地说：“……是你一手所为。”“呵呵……”像是意料之中，狐仙反而显得比较轻松，笑着说：“你早已知晓，为什麽不阻止我？”炎狛没有说话，狐仙恍然，像是在自言自语，“对了，即便是你，也无法阻止，我也不能。”“你得到了你想要的东西了吗？”炎狛开口问。“我想要的东西？”狐仙冷笑一声，擡头问：“你知道我想要什麽吗？”见炎狛没有说话，狐仙看着他，可是浑浊的双眼早已看不清眼前之人的容貌，以及这片有着青山绿水，繁花似锦的狐山，她都失去了。嘴角扯出一个无力的苦笑，狐仙说：“我想要的东西早就得到了，只不过在这漫长的岁月中又一件又一件的失去，可笑，真是可笑。”“你后悔吗？”“后悔？”狐仙仿佛很惊讶听到这个词，先是一愣，又陷入沉思，良久，开口道：“不，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即便时间倒流给我重新选择的机会，我依旧会这麽做……”炎狛无言以对，狐仙仰头看着流云，轻声呢喃：“我苦苦追随着一个人的身影，然而直到他死，我都无法见他最后一面，我答应了他永守狐牢，因为我是狐仙，我是对狐族最忠心的人，永远不会背叛，哈哈哈……我以为我可以坚守，我可以……原来，我还是迷恋着外面的世界，这山、这水、这草、这花、还有这广袤无垠的天地、我又怎麽能失去……”狐仙笑的苍白而无力，失去妖力、容貌、甚至尊严，失去她曾经引以为傲的一切，在漫长的岁月中腐蚀殆尽。“你追随的人……是狐老？”炎狛疑问，狐仙低头不语，像是陷入回忆，喃喃自语。“我看守着狐牢，看守着关押在里面的异族，日日夜夜，听着他们的咒骂和哀嚎，厌倦、愤怒、同情又悲伤，时间真的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我突然明白了他们为什麽这麽痛恨狐族，因为我也恨了，为什麽要让我们这样生不如死的活着！”“狐牢关押着异族，同样也囚禁了我，我开始恨狐牢，我怕自己有一天会死在这种地方，我是狐山狐仙，为什麽要死在这种地方，我以为我可以承受永世不见天日，却在有一天突然发现，没有人会记得我，因为我是一个人……”“你知道一个人是什麽感受吗？虽生犹死。”炎狛沉默不语，狐仙凄凉的笑了笑，继续说：“一个人，面对永无止境的黑暗，无论是视线还是内心。我觉得我要疯了，不，我已经疯了……我想毁了狐山……毁了狐族……”说到这里，狐仙停了下来，看着炎狛，问：“你知道吗？狐牢里，每一天都有异族死去，一个、接着一个……咒骂、哀嚎的声音越来越少，越来越小，我好像感觉死亡正一步步向我逼近，我只想逃、逃出这里。”“所以，你利用歌倚岚。”炎狛插嘴道。“哈哈……利用？”狐仙笑着摇了摇头，说：“不，被利用的是我。他想知道的太多，而我太寂寞了，我告诉他关于狐族与异族的事情，告诉他我知道的一切，我只是太想找人说话、太孤独……”“可你偏偏选择了他。”炎狛叹了声。“你说的没错，我选择了他。他的眼神让我看到了对狐族的恨，浓烈深沉的恨，他或许并不知道我在狐牢哪个方位，但我可以清晰的看到他，我可以试、可以等。只要离开这里，我什麽都可以做。”狐仙说的冰冷决绝，炎狛眼中闪过一抹厉色，转瞬即逝。“他果然没让我失望……”狐仙舒缓语气，擡头看向炎狛，得意的说：“他竟然利用到了娣娘，还让娣娘教他焰三式，我不知道他是怎麽杀死红嫣，不过他实在太优秀了，优秀的让人嫉妒，他将我告诉他的信息利用到一个不剩，假冒狐宿、挑起狐族内部之争、暗中勾结异族与之联合对付狐族，又小心翼翼隐藏了自己身份，哈……如此优秀的红狐，就好像当年的鬼狐赤子。”狐仙对歌倚岚大加赞叹，炎狛紧紧握拳，勉强压着心头悲愤，问：“你满意了？”“满意？呵呵呵……我有什麽满意或不满意？我只想出去，只想离开狐牢。”狐仙深吸一口气，目光熠熠，渐渐放松身体，望着脸色微变的炎狛，满足的笑了。“这样活着，你真的快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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