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雀端来热腾腾的汤饺,小圆收拾好小炕桌,放好汤碗、醮碟,另有两样爽口凉样,一样脆藕一样是刚焯出来的小青菜用麻酱一拌,汤碗揭开盖子,顿时屋内一阵鲜香扑鼻。
裴如玉见汤饺上也飘着几根碧绿青菜,不禁问,&ldo;这时节,哪儿来的这个?&rdo;
白木香笑,&ldo;以前我也不知道,原来咱们县天山脚下有温泉,那里的村民半牧半耕,因离县城远,来往不多。如今县里热闹了,他们也常会攒些山货来卖,如今天儿冷,等闲地方早没绿菜了,他们那里在屋里种,竟能活。送到县衙来,一筐小青菜小水葱,我全都要了,让他们以后有鲜菜只管送来。&rdo;
翠嫩的青菜咬在嘴里,菜汁清新回甜。饺子是香蕈、木耳、鸡蛋馅儿的,入口鲜香,裴如玉忍不住舀了一勺饺子汤,微烫的饺子汤入喉,感觉整个人彻底的从北疆冬夜的严寒中暖了过来。白木香看他吃的香,唇角带上笑意。
裴如玉夹着凉拌的小青菜问,&ldo;冬天这样的鲜菜很贵吧?&rdo;
&ldo;赚钱不就为了吃么,吃穿都是用自己个儿身上,咱们又不是奢侈浪费。&rdo;白木香拿公筷拿了些小青菜放嘴里吃了,又往裴如玉的汤饺碗里瞥。小圆有眼色的呈上另一只小碗,裴如玉笑着分饺子给她,听白木香说,&ldo;以前我听说帝都有钱人家,吃鱼只吃鱼眼睛下的一点肉,是不是真的?&rdo;
&ldo;这倒不是讹传。&rdo;
&ldo;还有这样的傻子啊。鱼眼睛下就那么一小块肉,也没觉着特别好吃吧。鱼肉肚子多肥多好吃啊。&rdo;白木香说,&ldo;以往我只当是谣传,还真有这样的事?&rdo;
&ldo;你这嘴。&rdo;裴如玉无奈笑笑,&ldo;在家里说说也无妨,这是宫里的事,别往外传去。&rdo;
&ldo;宫里人都这么吃鱼!&rdo;白木香眼珠子险掉小炕桌儿上。
&ldo;是宫里嘉祥公主爱吃鱼眼睛肉。&rdo;
&ldo;真的一条鱼只吃这么一星点儿的鱼眼睛肉?&rdo;白木香拇指捏着一点点小指尖比划着问裴如玉。
裴如玉微微颌首,白木香关注的地方另有不同,&ldo;那剩下的鱼肉就不吃了,就扔了吗?&rdo;
&ldo;那也不会,赏给宫人吃便是。&rdo;
白木香大开眼界的由衷感慨,&ldo;给这位公主做下人倒也不赖,每天有大鱼吃。&rdo;
裴如玉忍俊不禁,&ldo;赶紧吃饺子,别冷了。&rdo;
白木香咬着饺子问,&ldo;裴如玉你看我是不是胖了?&rdo;
&ldo;没胖,还是先时的模样。我倒愿意你多吃些肉。&rdo;
&ldo;你说,别家孩子生下来都白白胖胖的,我总是想吃素,咱家裴秀生下来可别跟青菜一个色儿。&rdo;
裴如玉连忙给她夹两片脆藕,&ldo;多吃藕多吃藕。&rdo;
白木香嘎吱嘎吱咬着藕片,问起裴如玉到州府顺不顺利的话,裴如玉道,&ldo;有什么不顺利的,我想在县城建驿站的事,知府大人也应了。&rdo;
&ldo;那个安抚使没为难你吧?&rdo;
裴如玉淡淡一拧眉,&ldo;就他那脑子,比你差远了,我这辈子也就给你为难过。&rdo;
白木香,&ldo;天哪天哪,你就这个模样跟安抚使说话的?他没给你气死吧?&rdo;
白木香与裴如玉吵过小半年的架,深知裴如玉的气人之处,尤其那种看你如同看个蠢货,本少爷高高在上不屑理你的模样,就是这样微微一拧眉,然后,浑身上下便能洋溢出&ldo;我不与蠢货计较&rdo;的气质来。每每此时,裴如玉一句话不说,都能把白木香气个半死。
白木香觉着,裴如玉这辈子大概也就是做个县令的材料了,哪个上官见这幅嘴脸能不气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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