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童咏派去的人还没有任何的消息,过了初三程婉瑜家的门就跟城门似的关不上了。
也许是眼见有人捷足先登,三花胡同里的几个女人坐不住了。如果女人可以有一份自己的生意,赚钱养家糊口不是问题。那么哪怕男人在战场上有个万一,孩子们也能靠自己活下去。
程婉瑜不动声色的看着眼前各怀鬼胎的三个人,笑眯眯的等着她们说明自己的来意。
陈秉义家的在谢志安的婆娘屡次瞪眼之后,温吞吞的开口道:“妹子,以前都是姐姐糊涂。你人好,宰相肚里能撑船别跟姐姐这个无知的妇道人家一般见识。”
谢志安家的不等程婉瑜开口,便附和道:“你这是什么话?妹妹岂是一般的人?当初我婆婆那么胡搅搅的,也不见妹妹生了气跟咱们翻了脸。可见是个心底实在的,知道这都是被生活逼的么。”
程婉瑜像是看猴子似的看着她们两个一来一往,也不搭话。扭头嗔怒一般对高大嫂道:“姐姐怎么都不来看我了?”
高大嫂面上一红,朴实的脸上多了不该这个年纪有的沧桑。程婉瑜知道这一年多她过得并不好,家里孩子多又要吃又要穿。她去城里找了一个替人家洗衣服的活,白天洗衣服晚上回来干活,着实不容易。
可她并没有说这些,反而笑道:“我知道你生了两个小闺女,我这个当伯母的理应过来送点东西给孩子。可是我们家实在没有像样的,就算你不嫌弃。可我这心里也不是个滋味,更何况我一来你们家就跟打秋风似的搜刮不少好东西。”
就算是穷人也有自己的骨气,高大嫂不忍心总是占了人家的便宜。
她们三个人来倒没有程婉瑜以为的那样。也想跟风做点什么生意。到底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只表示了自己的歉意,有心再次将关系拉拢回来而已。
程婉瑜最大的改变就是从主动变被动,这一次她欣然接受三个人的求和。但也有区别对待,程婉瑜在众人离开之后。派小翠给隔壁高家送过去两袋糙米,一块猪腿,二十颗白菜以及两筐红薯。
高大嫂红着眼睛摸着黑来跟程婉瑜道谢。程婉瑜想着白天看见的她那双红肿的手心里就觉得难受。
这会见她来道谢。更不忍心去刺激她那颗脆弱的自尊心。笑着说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各家的难处不一样罢了。这些菜权当是我借给你的,等着高大哥回来了还给我就是了。远亲不如近邻。我还没有事儿求到你?”
这话听着就让人心里舒坦,高大嫂咧嘴一笑认真地点头道:“嗯,这话不假。我就听你的,以后我们家那口子回来了。就还给你!”
程婉瑜又想着她白天做工辛苦,又笑着说道:“我哥哥的店里招学徒。不知道大嫂你有没有相熟的人家能介绍一个稳妥的孩子。老实肯干,师傅才愿意教呢!”
高大嫂心头一喜,这分明就是那句老话。打瞌睡有人送枕头,可见老天爷总是不忍心饿死瞎眼的小家雀。
她开口道:“我们家大小子今年都十岁了。去当学徒行不行?他读书不行,自幼身子弱了一些也入不了军营。要是能学个手艺,也是一条出路。”
程婉瑜点头道:“我哥哥那里缺一个酿酒的学徒。这可是一个好手艺。嫂子若是愿意,我就跟我哥哥说一句。”
高大嫂忙不迭的点头:“在你们家做事。那有啥不乐意的?明儿我就把孩子送过来,你们只管调教就行了。若是不听话,只管让师傅打骂,我绝对不埋怨一句。严师出高徒,我心里明白着咧!”
心中一桩心事已了,高大嫂觉得日子轻松了许多。当学徒的虽然没有工钱,可管吃、管住、管衣服。家里头省了一大块嚼用,而且还能学到本事。
高大嫂摇摇头笑着对几个孩子道:“隔壁石婶还真是咱们家的福星,你们可记得往后见到她千万要懂礼貌。自打她搬过来,不知道帮了咱们多少忙咧!”
初九,高大嫂将大儿子送到了淮州府一家酒坊里当学徒。这事儿没多久就让陈秉义家的知道了,她心里抓心挠肝的直转悠。自己的两个女儿今年也不小了,若是能让程婉瑜找个好差事,那可省心了。
此时程婉瑜在家里正因为钱而发愁,她想要开的药材铺子准备好了,人也准备好了。可是钱却不到位,自己手里的那点钱那是留着生活的。
石峻账上的钱基本上等于没有,他娘留下的田庄铺子的收益倒是不少。可是程婉瑜不好意思动那笔钱,在这个年代两口子的钱是分开的。
虽说石峻不在乎这些,可程婉瑜心里还是抵触的。也许是因为想要给两个女儿留条后路,也许是因为感情还不到位。反正她是不肯动那笔钱,任凭范中恩管事说破了嘴皮子那也不行。
“我跟赵掌柜说好了,让他帮我把这几个铺子卖了。卖了之后就差不多够了!”程婉瑜在纸上画了一个圈,范中恩管事一看那就是程婉瑜最好的铺面。
就是当初买的时候也是花了不少银子,虽说今年卖了可以赚些银子。到底还是有些亏了,这两年白费工夫了。
“要不然就卖了这几个宅子吧,反正咱们也没啥用处。兴许将来铺子还可以多赚钱呢!”范中恩管事伸手指了指图上的另一个区域。
程婉瑜摇头:“不行,那处宅子卖了也没几个钱。我现在要大批的进货,可不能图一时的心软。再说石峻手里的铺子不少呢,将来留给孩子们足够了。就算不够体面,等到她们出嫁的时候还有十几年。这十来年不怕我赚不到钱,不着急!”
这是她长这么大活了两辈子以来,头一次真正因为钱而发愁。当年崔家窘迫的时候,也没少了她肉吃没短了她衣服穿。更不用她去养家糊口,所以心里没有那些个担心。
赶巧这个时候陈秉义家的来了,气得程婉瑜破口大骂!
陈秉义家的居然想求程婉瑜帮忙,将两个女儿送到大户人家当丫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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