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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曈来时一身血红，阵仗格外大。

当年的幸月怎么都想不到，她的这个师妹离开的时候会这么安静，这么狼狈。

云曈离开的背影看着潇洒，实则浑浑噩噩，走了很久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直至天际擦亮，云曈才敢回头再看一眼。

在她的身后，比青山宗更还要远一点的地方，有一座格外安静皎洁的山。山尖点着抹白，远远看去就像是雪，但云曈知道那抹白不是雪。

天霁山的山顶建着白色的宝殿，那是寒崖仙君子书玉住的地方。

青山宗有这么多的长老，这么多的弟子，可除了寒崖仙君以外，整个青山宗只有她有资格随意出入天霁山，可以随时进殿寻他。

因为她是寒崖仙君唯一的弟子，也是最受他期待的弟子。

可今日之后，她再也不会有资格进去了。

她不再是他的弟子了。

去个很远的地方

云曈脑中一片空白地走了很久，她不敢让自己停下来，不敢让自己有安静的时间。

因为她不敢去细想一些东西，害怕去思考自己是否彻底失去了什么，她麻木地向前走，只念着要走远一些，再远一些，最好能找到一个彻底没人认识她的地方。

青山宗这一片有太多人听过她的名字，她不想遇见那些人。

她不知自己怎么走到渡口来的，晕头晕脑地听见有人粗声粗气地叫着人上船，她凑上去问了一句船要去什么地方，满脸络腮胡的男人用怀疑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很不客气地说了两个字。

云曈想了一下，是个没听说过的地名。于是她又问道:“离这远吗？”

男人又上下打量了一遍被帷帽遮住面容的女人，冷哼了一下，转过身去，没理她。

云曈察觉到了男人嫌弃怀疑的眼神，她掀起帷帽低垂的白纱，用男人打量她的眼神打量了一遍浑身都写着不耐烦的男人，看着他再次问道:“你说的那个地方，离这里远吗？”

胡老二烦得要死，刚想骂人，可才刚转过半边身子，眼神就跟云曈探过来的视线撞在一起。

原本帷帽遮住了她脸，胡老二只看出这人身形高挑，气质清雅，他当这人又是个闲得没事干的富家小姐，故而答了一句就懒得理了。可现在瞧见女人眼神，胡老二才发现自己完全认错了。

女人的脸确实像极了一个养尊处优的富家小姐，眉间一点血红的朱砂，模样极好。只是脸像，她的眼神却与养尊处优的富家小姐完全挨不上关系，瞳仁乌黑，眼神格外冷，像是风雨欲来的前夜，瞧得人莫名发怵。

胡老二混迹江湖多年，就这一个眼神便肯定此女子绝不简单。

回想女人古怪的问题，胡老二打了个激灵，他嗅到了钱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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