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小宫女白白净净的脸蛋,忍不住伸手轻轻捏了一下。“呀。”略有些温凉的指腹捏上来,桑夏小小声惊呼,捂住微微泛红的脸蛋。宿僖挑眉,他的半边脸陷入阴影,总是故作讨喜扬起的唇角被抹平,散发出危险的气味。“桑……夏。”他低声念出她的名字,“你想不想——”“嗯?”湿漉漉的,清澈透亮的眼神望过来。宿僖顿住,原本盘旋在舌尖的话被咽回去,他不自觉换了个站姿,一个姿态更加温和,减少压迫感,让人更容易感到亲近的姿势:“我们,是朋友吗?”刻意压低的声音缓声问询。“当、当然是呀。”小宫女另一边的脸也红了,眼底闪着星光,有点羞答答地回答。原来在宿僖心里,已经把她当成朋友了呀。当着桑夏的面,宿僖展颜一笑,温柔又蛊惑:“这宫里那麽多算计……桑夏,我可以相信你吗?”宿僖身上没有皇帝那样强势的压迫感,可相处时也不似她与几位姐姐那样亲近自如,这还是第一次,在他成为小主宫里的管事太监后,这样主动与她交谈。桑夏连连点头,充满信赖:“我不骗宿僖,宿僖也不骗我,对不对?”“唔。”他含糊应下。她当即欢喜起来,好似倦鸟还巢,热乎乎的小身体挨过来,竟让宿僖感到一丝灼热。这下,换做宿僖不安地挪动,偏为了计划不能太过明显,他只好伸手微微揽住桑夏的肩膀,实则将她固定,自己侧身拉开一些距离。“若是……”他斟酌道,“若是有一日小主厌弃我,你可会嫌我无能,或是厌我不得小主欢心?”他问的没头没尾,桑夏皱皱鼻子,答得也有些没头没尾:“小主心善,你、你诚心认错便是——”“可我害怕,桑夏。”他说,“我与你们不同,我是……阉人。”那两个字对他来说十分难以啓齿,宿僖几乎从牙缝里挤出这个词,摆出一副颓然的姿态朝她势弱。“阉人,不是男人。”他喃喃,“不是完整的……”“人。”小宫女7宿僖曾有一身傲骨。他也曾是如玉君子,可如今却在这深宫之中做一个卑贱奴仆。太监与宫女是不同的。宫女到了二十五岁能被放出宫去嫁人,太监却只能老死在宫中,拖着残破的身子,此生不会拥有后代。宿僖能活下来,靠得是一股气。一股不甘的怨气。为了爬上去,他情愿不择手段。在桑夏面前,宿僖一点点剥下最后那一丝可怜的自尊,只为夺得她的信任。在他那幽深眼神的注视下,桑夏鼻子一酸,心里忽然难受极了。宿僖是她见过长得最好看的公公。第一次相遇,在那个偏僻的拐角,她直直撞进宿僖怀中,他低声浅笑,温柔地问她可曾伤了哪里。他像是一束盛放的鲜花,娇豔欲滴地摆在她的面前。桑夏胆子小,便是心里有那麽一丁点儿想法也不敢表露,能与宿僖一同做事,她便已经有了一种隐秘的欢喜。从未想过有一日,她能见到这样……脆弱的、叫人忍不住怜惜的宿僖。桑夏望进他那满是忧郁落寞的眼眸,情不自禁拉住他温凉的手。“宿僖,”她完全不会隐藏心思,脸上露出那种让他浑身颤栗的怜悯,“我、我不懂那些……”她慢慢引导着,将宿僖冰凉的手心贴在自己的脸上,暖意慢慢渗透。“我只知道,我们是一样的,是活着的。”她用另一只手捂住胸口,在那里,有一颗年轻的心髒在沉稳有力的跳动,“这里,会跳动,你的也会。”这实在称不得什麽很有道理的安慰,若是放在从前,宿僖定然只会敷衍的扯一扯嘴角,不以为然。他原也觉得不应当回事,可偏偏身子不听使唤,贴在她脸上的那只手忽然抽搐了一下,像是被烫到一般,宿僖猛的缩回手。“嗯、嗯……”宿僖不自在地移开视线,有着一丝不宜察觉的狼狈。喉咙忽然有些干涩。他看着毫无自觉的桑夏,喉咙发紧,忽而有几分恼怒。她、她便对他这样放心吗?这样丝毫没有男女大防的自觉,这样天真又愚蠢地相信每一个人,这样丝毫不把自己的信任当回事。就算是、就算太监当不得男人,可到底曾经是男人,就算没了那物件,在宫里头能磨人的家伙什也多得很。深宫之中,有的是宫女太监做对食。就如桑夏这般,倘若背后没有主子护着……宿僖长吁一口气,将胸口那些混浊尽数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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