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宁路在三潼的手心里写下两个名字,一个是黄老三,一个是南云若。她的想法很简单,眼前她仅有的线索就是南云若雇了黄老三绑她,首先要弄清楚的就是这事情中是不是真有南云若的干系。如果有,不管是南云若一人为之,还是中间有司寇宇恒的暗中安排,南云若都是跟她结了梁子。如果没有,那司寇宇恒的其他的话她也要再多打两个问号。
三潼就着风宁路的给他的线索去查,南云若在风宁路找回来的第二天就回了城,但黄老三那头却几乎可以说是什么都没查到。线索追到北门外就断了,再追下去就是一具尸体,摔烂在一处隐蔽的山崖下。除了身上有刀伤外什么也看不出,像是被抢匪夺财害命。
温颜玉那头带回来的线索并不出三潼的意外,风宁路是怎么被劫的,怎么运出的城外,也是一丝痕迹都没有。
就着手头已有的消息,仿佛这事真就是南云若一人所为,但行走江湖多年如三潼,风宁路能想到的关节他如何想不到?但无论他如何追查,似乎有一只手在黄老三身后将所有的痕迹都抹去了一般。
……
南云府内。
南云若将一张帖子往妆台上扔了:“倩儿,给我梳头。”
“今儿又有茶会?”倩儿急忙打水来洗了手,又打开妆盒将里面的头油花钿等物一一理好,掬起南云若的头发细细梳着,嘴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说话,“姑娘回来不过几日时间,已是与京城的官家小姐们耍作一处了。”
“哼。”南云若哼笑一声不置可否。
南云若在京城的状况其实比风宁路好不去哪里:常年不在京中,自然也就远离了官家小姐们的圈子。何况她还少了几年的记忆?南云驰不在,也没人给她引荐,她只能在官家小姐们多出入的地方走动,以期碰上一个两个,借以打开重回贵女圈的门——这京中小姐们常去聚会的耍处,鎏音园就是其中之一。
流连在鎏音园中几日。南云若多少也认识了几个小姐,官家女儿们凭着南云世家的名声,南云驰的战功,再加上对这个极少在京中露面的乡君的好奇,也不排斥与南云若来往,有个茶会花会什么的。也会递一张帖子到南云府上。今天她要赴的,是参政付义史之女付眉初办的茶会。地点定在了京郊的芙蓉庄。芙蓉庄并不是官家小姐们最爱的去处,不过这两日园子里的花开得格外好,付眉初又图那里清静,是以把茶会定在了那里。
看出南云若脸上的不耐,倩儿转了转眼珠:“小姐今儿不想去么?”
不想去?其实哪一次的茶会她都去得不甘不愿。南云若没答话,脸色越发沉了两分:好相处的姑娘没什么地位。于她而言没多大用处;于她有用的姑娘们身上的官家贵气一个比一个足,眼角一个比一个拿得高,打扮一个比一个精致华贵。想她在北疆是被人捧在手里的明珠。到了京城就成了乡下来的土包子似的;她的衣裳在北疆件件都是出挑的精品,可与京城里其他官家小姐的衣着一比,哪怕是她最精美的一条裙子也泯于中游。最让她心里不舒服的还是模样,她的模样放在北疆那是极少有的美人胚子,但京城里的美人儿本来就多,还个个会打扮,她再努力拾掇捯饬,也处处被人压了风头去。
南云若出门哪回不带着倩儿?何况倩儿本就是个伶俐会看眼色的。偷眼打量一番南云若的神色,心中暗暗撇嘴,南云若的心思她哪里不晓得,可有什么办法?南云驰给的盘缠零花统共才一百两,要供她们在京城里普通的吃穿用度是够了,但要置新衣,作东请客,却是完全不够看。
南云家在北疆是有几处庄子园子,但那庄子收上来的收入少得可怜,几乎就是请了些人维持着庄子不至荒废罢了。
想起临出门找南云驰拿银子时南云驰脸上的窘迫为难神色,南云若心中一阵阵气苦:将日子过得拮据如斯,她哥哥还真是有本事!到时候只怕连自己的嫁妆都拿不出来!南云若越想越气。她怎么摊上了这么个哥哥?!
南云若不知道的是,已经有几年的时间,并不是“她”找南云驰拿银子,而是南云驰有要使银子的地方时来找“她”拿!这回南云驰拿出来的银子,还是“她”存下的!
倩儿咬了下唇想了想道:“姑娘,奴婢觉得,姑娘想要在争那个位置,这些聚会必是要去的,且不说能不能找到人襄助姑娘一臂之力,姑娘也好借着这些人的眼和耳,得知些七皇子殿下的消息不是?最紧要的是,能得知谁在跟姑娘争啊。”
“用你说么?”南云若冷哼一声将手中的角梳扔到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若不是为着这个缘由,她何必去受那些明里冷眼暗里嘲讽?!
倩儿得了训斥却并不着恼,反而笑着按了南云若的肩膀:“姑娘兰心慧质,这些道理必是比倩儿清楚的。”只要南云若肯去,那便比什么都好。要不是这些场合南云若不去她便也去不成,她又何必着这个急?南云若在乎衣着脸面,她倩儿却不在乎,她在乎的只是能得到多少消息,给她将来的路铺多少基石。
“姑娘,还是早些打扮停当出门吧,早些去,赶在别的姑娘到之前,说不定可以跟先到的姑娘们问出些什么也未知。”倩儿小意地提醒。这些日子的聚会虽说也得知了些许京城里的事,但多是后宅妇人间的家长里短,她们想知道的事却并未得知多少。
南云若心道有理,忙吩咐倩儿加快动作,收拾停当了便出门。可惜芙蓉庄的位置实在有些偏,南云府家往常又没什么人参加这一类聚会,自然不熟路,是以当她到的时候已经有四五个姑娘到了,正叽叽喳喳说着这家府里的趣事那家谁又做了什么,一众人聊得热闹,但却都是南云若插不上嘴的话题。
到得迟了……南云若心中暗恼,脸上却是堆了笑迎上去,与众女一番寒暄后在客座坐下,暗暗盼望今天能从别人嘴里得知些有用的消息。
ps:
一更。 前两天家里有些事,没能更够字数,实在抱歉。今天会着力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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