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歌凝着他的脸,好半天?才?将他和记忆中的名字对上号:“阿……玄?”司徒玄是司徒镜的孙子,他在眼前这么一晃,常歌终于模模糊糊想起来,司徒镜一共就两位孙子,一个是司徒空,他仍是安南将军,那么大魏太子,当?是眼前这位司徒玄。司徒玄见他还记得自己,连连点头:“对,是阿玄。好久不见,哥。”他将洞窟极快地扫视一周,又朝常歌身旁挪了挪:“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他们挟了我?究竟要做什么?”他刻意将手腕朝常歌递去,“哥哥,帮我?解开好么?”常歌只用两个指尖,拈住活扣,轻轻一扯,将他手腕上的白绫解开。解完之后,常歌的手自然落在石床上,指节修长,骨肉匀停,比湿润的玉石都要白润。手背上隐隐透出?的血脉,显得肌肤薄透,愈惹人怜惜。司徒玄盯了一会,抬起自己的手,便要去抓。他的手掌啪地落在石床上,捉了个空。常歌在他手掌落下前已经站起身,仔细打?量起整个石洞的构造。这里应当?是地下,又因为地热泉的关系,所以才?会闷热潮湿异常,石窟里的蔷薇丛并非生长在此?处,而?是将开好的蔷薇整架整架挪过来,由底堆叠至天?顶。常歌看得心中略有?不适,耗费巨大不说?,还平白地糟蹋这些?花。他转了一圈,暂时没发现出?口,倒是司徒玄跟了过来:“这里没别人,你醒来之前我?都看过一遍了。二哥哥……你能离我?近些?么。”说?着他又想去抓常歌的胳膊,却?被常歌轻巧闪开,避开他朝另一侧走。常歌的目光只一味落在花丛之中,只当?屋内没他这个人,他暗暗躲,司徒玄却?明着捉,他二人来回迂回了数次,常歌却?总是先他一步,离他二三步之遥。数个回合下来,司徒玄忽然提高了声音:“常歌!”常歌深锁眉头,缓缓回身,司徒玄的愠怒表情只闪过一瞬,他的眉眼微微闪了闪,唇角也略微下撇:“我?……有?些?太怕了,这才?提了音调……哥哥,我?是真的有?些?怕。”他伸手,想去拈常歌的袖边,刚抓着一个袖角,火红的衣袖却?猛然一抽,让他抓了个空。“装模作样?就不必了。”常歌冷冷道,“白苏子,是你的人,对么。”尘灰“生死不负,愿同尘灰!”司徒玄摇摇头:“我是被抓来此处的。”常歌毫不留情?地戳穿:“小白?是无正阁的人,无正阁同大魏一直暗有勾连,你又是大魏太子?。白?苏子?若是劫持你,那不是自己?人打自己?人么??”司徒玄面色的表情?微妙起了变化,唇角软软泛起些许冷笑:“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哥哥。”他绕着蔷薇花架徐徐移动:“抓你来,自然是让哥哥好好地,看看我——”“巨子?!”花丛一动,白?苏子?一手?端着托盘,从中走上前来:“巨子?,当时你是如何?答应我的?第一日就忘了么??”“我没?想如何?。”司徒玄温和纯良地眨眨眼睛,“不过是看哥哥醒来,同他叙叙旧。”白?苏子?将手?中托盘置于石床上,低声道:“出去。”司徒玄面色陡然一沉:“注意你的语气。”白?苏子?冷笑道:“你可以惹怒我看看。我大可停手?,不医常歌。”司徒玄玩味而复杂地看了他一眼,酝酿半晌,最终甩袖,掉头钻入花丛。常歌几乎贴着蔷薇丛站着,警惕地看着白?苏子?,他的脸色几是惨白?,人也像是瘦了不少。白?苏子?并未有什么?出格举动,只将托盘放在石床上,隔着抹布握着药罐把柄,将汤药倒出。不大的石窟内,瞬间充盈了浓郁的药味,不仅如此,常歌还从中嗅到了一丝血腥气。白?苏子?安静倒完:“主?君用药了。”常歌单刀直入:“你要怎样?,能放走我?”白?苏子?只留给他一个背影:“北境已定,主?君早已无挂心之事,安心养病吧。”“小白?,你本性不坏。江陵城疫病之时,更是衣不解带,救死扶伤。”常歌上前几步,“我不知你和司徒玄之间有什么?恩怨,只希望你做任何?事情?,都忠于自己?的本心。”白?苏子?波澜不惊:“你怎么?知道,我做此事不是出于自己?的本心?”“主?君,恣意妄为容易,约束自己?……才?更难。”他缓缓站起身?,“这世上很多人,本不值得救的。我不多说?了,主?君用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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