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环掩面而笑,只摇头不语。
“你见她往什么方向去了?”花清洛又急追问道。
“左右不过是南山石罢了。”黄环回应。
花清洛听罢再坐不下去,嘟囔着,“他娘的,剃头挑子一头热,何苦做些成人之美的蠢事!”
黄环见花清洛这副恼火模样,自是不敢再多说一句话了,只默默地做事。
正是尴尬时候,忽听着东厢中有东西跌落,乒乓之声乍起,两人齐怔住,朝那东厢房看去。
“这家伙,怕是早就回来了!”花清洛白一眼东厢,起身欲去。
黄环只随着朝东厢探身张望,并不急着跟随上去。
不成想,花清洛刚进东厢便惊呼“糟糕!”黄环这才疾跑过去,见那织布机框压着红线,摔在织布机旁,梭子更是抛出去了好远,只依旧绕着线,挂在几匹凌乱的布上。挂棍上的布往下落着线,落叶似的,将那匹半成的布样又重新绕成一团乱麻。
赵斯年在东厢里布的阵法完全消失,这便预示着赵斯年有难。由不得多想,花清洛又急冲冲往那南山石冲去。
花钿未至南山石时,已能清晰地感应到烛阴簪就在附近!她绕着山石四下寻了一番,急切呼唤着赵斯年的名字,但始终未得回应。
立在裂开的石缝之间,花钿负阴抱阳,拇指轻抵眉心,默念着烛龙咒语。
一时间行云急走,山石飞移,叶子若飞雪般从树上吹散,飘落。风过山石,有噌吰之声,似猛兽低吼。
花钿紧紧闭着眼睛,速念咒语。忽听一声巨吼,有一硕大黑影从南山石里一跃而出,低空盘旋三五周之数,便倏忽消散。
花钿捏着手中的烛阴簪表情错愕,一时间再没了别的法子,晃晃身子,险些昏倒在这荒郊野岭之中。
本想着凭借烛阴簪这个物件探寻出赵斯年的踪迹,不料人未找到,烛阴簪却从南山石中被召唤出。如此,便再无法感应到赵斯年的存在。
花钿握着烛阴簪怔怔地立在南山石旁,似是一尊泥塑雕像似地一动不动。血草轻轻拽着她那裙下摆,像是生怕这厮昏死过去一样。
“花钿!”
听着一声呼喊,花钿方回过神来,转身瞧去,那花清洛青衣蓝裙,立在距自己十步之遥的地方。
这故人重逢,还未来得及欢喜,便陷入进令人绝望的恐慌之中,赵斯年被困在南山石中,生死未卜。
所有这一切,都是神摆的局。
夜风野外天不眠,綪色天如水。
霞波万里,似潮迟退,鱼戏舞绡纹,别有新声北里,花草各自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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