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她淡淡地道谢着。
马车停稳,施小然起身,理了理衣袖:“到了。”
随着宫门外侍卫的通报,苏倾云跟着施小然走入了安寿宫。太后正乐呵呵地坐于寝宫中等待着她们的到来,苏倾云望着眼前这位老人家,心想着太后果真如世人所说面慈心善。
学着施小然的模样,苏倾云淡定地行礼道:“给太后请安。”
“免礼,快请坐,”太后慈祥地笑着,看着苏倾云恭敬地坐到了侧边,继续说道,“姑娘你便是归云楼的云老板吧,你们做的银丝炭,哀家用着欢喜,浑身上下这老毛病也好了不少。”
“太后谬赞了,”苏倾云微笑着再行一礼,“若是太后喜欢,以后我便让归云楼多送进安寿宫一些,让太后温暖一整个寒冬。”
“你这姑娘伶牙俐齿、眉清目秀的,哀家喜欢,”太后笑了笑,“哀家想赏赐你,姑娘你想要什么呀?”
此刻的苏倾云目光清明了许多,犹豫再三,最后大胆地说道:“在下不需要赏赐,只想求太后一件事。”
“是何事?”太后似有些困惑。
“在下恳请太后将一部分官盐售卖的权利授予归云楼,归云楼从此便为朝廷做事,造福百姓。”她的声音洪亮,清晰地回荡在太后的寝宫中。
太后的面容有些严肃了起来,像是不敢相信一个小丫头竟能说出这样的话语:“你想卖官盐?真是好大的胆子。”
“太后息怒,云老板只是一时说错了话。”施小然连忙起身解释。
“不,”苏倾云清澈的目光看向太后,坚定道,“在下并不是在说笑。太后也是心善之人,但这数十年官盐只通过官府售卖给百姓,价格之高太后无法想象,而官府打压走私盐,百姓日渐穷苦。太后何不尝试改变一下现状,归云楼定能还百姓一个阖家欢乐。”
太后微微蹙眉:“好一个阖家欢乐。你可知,你这是在和官府作对,你这么做会成为那些官员的眼中钉、肉中刺。”
“在下知晓,但在下有胆识想一试。”苏倾云起身,不卑不亢道。
太后打量了面前这女子半晌,紧蹙的眉毛舒展开来,笑意重新回到了脸上。
“好,哀家明白了。你这姑娘果然非同一般,令哀家刮目相看,哀家着实喜欢。其他政事哀家无法干涉,但这事儿哀家还真能帮上忙。”太后笑了笑,重新将柔和的目光洒在了她身上。
苏倾云心中一喜,连忙走到寝宫正中跪下,向着太后行了一个大礼:“谢太后恩典。”
“但这官盐的售卖权哀家也不是白白给的,”太后微笑着缓缓继续说道,似是又想到了什么,“过几日便是小太子的生辰宴,无论是文武百官,还是后宫嫔妃,都会参加。作为交换,姑娘与哀家一起入席,可好?”
“太后,这万万使不得,”苏倾云听罢有些错愕,“在下只是一介草民,怎能与太后一起入席,这是乱了君臣之礼,怕是难以平复这悠悠众口。”
“臣妾觉得云老板说的在理,”看着太后有些犹豫的模样,施小然在一旁解围道,“不如让姑娘与臣妾一同参与,宴会之上太后可与姑娘畅谈,而臣妾和姑娘也好有个照应。”
太后听了笑得合不拢嘴,轻轻拍了拍椅子的扶手:“好好好,听梁王妃的,就这么办。”
“可,归云楼有些要事等着在下回去办……”苏倾云有些为难,心想着这便要在宫中住上几日,归云楼的大伙儿又该担心了。
正想说些什么,却看到身旁的施小然向着自己使眼色,苏倾云只好作罢。
“云老板便安心在宫中住着,归云楼那边本宫自会告知。”施小然上前扶她起身,示意她不必再说。
“好好好,梁王妃好生招待云老板,”太后轻轻打了个哈欠,笑着摆了摆手,“哀家有些乏了,你们也去休息吧。”
“是。”苏倾云心绪不宁地随着施小然走出了安寿宫。
她原本想着入宫拜见完太后便回归云楼,况且她对温止陌也这般答应着,眼下这般怕是一时半会儿回去不得。
太后有意要留她在宫中,她无论怎么推辞也无济于事。
“既然太后已经应允了你,你若是再谢绝,怕是太后不但临时反悔,反倒恼羞成怒,到时本宫也救不了你。”施小然轻叹了口气,看了看四周的守卫,小声说道。
“多谢方才梁王妃的提醒,是在下唐突了。”苏倾云有些沮丧,但面对温婉的施小然还是强行挤出了一个笑颜。
“太后也是真的喜欢你这姑娘,才想让本宫这些天带你好好转转。云老板你放心,本宫一定会告知归云楼的各位,让他们不必为你担心,”施小然的眉眼微微一弯,笑起来甚是好看,“既来之,则安之,云老板这几日可好好与郡主聚一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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