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佩珊只听到喻河远去了北京后面便什么也听不见了,耳朵里全是空气的在流动的嗡嗡声,她越来越清楚是谁在设计陷害要置她于死地,她一瞬间明白了,苏晩一家为何会家破人亡,又为何会嫁个了季虎朝那个粗俗的军阀,原来这一步步的她早就计划好的。想到这些,她全身已经冷到了极点,转过身,茫然地往外走去,脑海里响的都是,我害了爸妈了,是我害了爸妈了……
那大太太说了一半忽见她眼底全是深入骨髓的凄寒,余下的话便梗在了喉中。
雨还在下着,淅淅沥沥,沈国治幡然醒悟过来,伸手拉住沈佩珊的胳膊,从口袋里掏出两枚银元送到她面前,说:“珮珊你别恨我,仇恨都是你惹来的。这是小叔的一点心意,拿着吧,去上海找你的未婚夫家。”
沈少堂虽然觉察到了沈佩珊跟喻河远的关系不一样,可眼下是夫人在主事,天下大半是段家的,喻河远也不过是段家的一枚棋子而已,他自然选择站在夫人这边,要捉拿沈佩珊回去,他伸手摸出腰间的手枪,对准沈佩珊喝了一声:“站住”
沈国治气的全身颤抖:“少堂你干什么?”
沈少堂眉头一蹙:“我是警务署长,自然是要捉拿犯人。”
沈佩珊眼神空洞无光,背对着他站着,仿佛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不在意:“你抓了我,她许给你多少好处?”
沈少堂走过去,说:“职责所在。”
她声线平淡冰寒入骨:“她许给你多少好处?”
沈少堂不在搭理她,手中的枪在她肩膀上点了一点,说:“走吧,跟我去警察署。”
沈佩珊无半点畏惧,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沈少堂喝道:“沈佩珊你给我站住。”
她似没有听见,他气急败坏的大叫:“沈佩珊,我数三下,你要是还不停住脚步的话,我立刻开枪,3,2……”
他见沈佩珊脚步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打算,又想到夫人的命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热血只往脑子里翻涌,她1字还没数出口“砰砰”两声巨响,门外刚刚领着陶大夫进门的香蕊飞身扑过来挡住,沈佩珊只听得“啊”地惨叫了一声,滚烫的鲜血溅在了她的脸上。
二姨太吓的灰飞魄散大叫了一声晕了过去,大太太亦吓的手按住胸口坐了下去,陶大夫跑了过来查看伤口,只见胸口处两处伤口,鲜血汩汩往外涌着,香蕊连一句话都没来得说,就咽了气。
沈佩珊看到陶大夫摇了摇头,她的心一下子掉进了巨大的深谷,她站起身,脸上糊着一半的鲜血,甚是惊悚,沈少堂吓的直往后退,手中的枪在她面前打出一溜子弹,可她却丝毫不停,一直将他逼到了墙角,伸手抬起那黑洞洞的枪口,放到了自己的眉心处,目光直视着他,平平静静地说:“沈少堂,你刚刚又犯下一条人命,如果你的前途总是需要用亲人的血来铺就,那我也来送你一程,开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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