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萧奕宸叫了他一声,然后搂住蓝心叶从树枝上跳下,一下子在皇帝面前站定。
“恩。”皇帝只是轻轻的应了一声,然后甩了甩袖子,继续往前走。
他的表情已经没有了先前来的时候那股意气风发,剩下的只是深深的落寞和淡淡的绝望……
“皇上,没有见到人吗?”蓝心叶皱了皱眉头,看着皇帝有点佝偻的背影,忍不住在他背后问了一句。
面前那抹明黄色的身影明显一僵,停在路中间,良久终于缓缓地转过来,扫了蓝心叶一眼,然后喟叹一声。
“见到了。”皇帝的声音有点低哑,看他整个人都显得苍老了很多,“知道她活着,朕就放心了。朕……就不打扰了。”
说完,再次深深地望了那个略微有点破败的尼姑庵一眼,然后直接起步向着山下走去,没有半点犹豫。
萧奕宸和蓝心叶对望一眼,目送着皇帝的背影越来越远,却没有急着跟上。山中的微冷的风吹拂而来,让蓝心叶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向着皇帝的背影最后看了一眼,然后拉了拉萧奕宸的衣袖:“你不想进去问问吗?”
她有点好奇,既然都已经见到了,萧奕宸的母妃怎么也不“表示表示”?就让皇帝这么走了?
这个好像和她脑子里对这个时代女子的印象不太相似。
“恩。”萧奕宸应了一声,牵过蓝心叶的手,轻轻地叹出一句,“我们去看看。”
尼姑庵中还是如同往日一样的清静,只是时令进入秋季,显得冷清不少。
两人踩着一滴枯黄的落叶,缓缓地前行,绕过破败的祠堂,向着后面的那个屋子走去。
“王爷。”还没有靠近那个地方,身后便传来轻轻地一声叫唤,萧奕宸直觉回身,正好看到了拿着大扫把扫落叶的静安师太。
她还是像以往一样的温和,只是这层温和中,今天倒是多了一丝责备的意味。
“静安师太。”萧奕宸朝着她微微颔首,然后指着不远处的那个屋子示意了一下,轻声开口,“我想进去看看母妃。”
“王爷!”静安师太叫住她,声音高了一度,“敢问王爷,是什么时候知道你母妃再世的?”
她还以为,萧奕宸会永远都不知道,这个秘密会坚守一生……
“呵呵,很久了……”萧奕宸淡然一笑,笑容中有着点点苦涩,但对于静安师太,还是装出一副自然的样子开口,“所以,我也喜欢常常来,在母妃那个假的灵位前讲讲话,让母妃知道我过得安好。”
“既然很久以前就知道了,那王爷应该知道你母妃真正要的是什么吧?”静安师太显然对萧奕宸的话并不是很感兴趣,直接打断,然后冷冷地接上一句。
她的表述依旧恭敬,但是声音中斥责的意味却已经昭然若揭。
“她要自由,是不是?”在一旁站着良久的蓝心叶突然插上一句,淡淡地开口,让气势咄咄的静安师太不禁一愣,转过头来看向她。
蓝心叶呼出一口气,没有等静安师太的回答,拉了拉萧奕宸的手,小声地在他耳边加上一句:“我们走吧。”
看来静安师太是铁了心的拦在门口不让他们进去见人了,当然,退一步,自然也能联想到这到底是谁的意思。
这个时候,她突然理解了萧奕宸的母妃。
为了以后不成为互相的牵绊,索性一次当断则断,痛一时,却能给彼此永世的自由……
这点上,蓝心叶反倒是有点惭愧了――也许,她应该和萧奕宸的母妃学习,那天离开以后,就不要回来。
早知道终有一日会离开,何必……又要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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