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欢好奇地想要转头,却被他一把扣住肩膀。肩膀处传来一道力量,迫使她停下脚步。“怎麽了?”常欢吓了一跳,呆呆地看着他的脸。少年嘴角紧绷着,带着几分怒意。“别跑了,往回走。”李鸣珂改为一只手拉着她胳膊,不由分说地要带她走。常欢迷迷糊糊地跟着他往回走,脑袋一片空白。他怎麽会在这?他拉着我干吗?发生什麽了?响起刚才少年向她身后望过去的,带着警戒的眼神,常欢一愣,瞬间反应过来。手脚冰凉仿佛只是一瞬间的事,一阵恐怖瞬间涌上心头。她下意识地双手握住抓着自己胳膊得那只手。“是他吗?”她的声音在抖。很明显的发抖。李鸣珂低头看她一眼,握着的手用了用力,安抚开口,“别怕,有我呢。”短短几步走过去的距离,往回的时候,却好似怎麽也走不到尽头。“嗯,我不怕,我不怕。”常欢闭着眼睛,嘴里一直轻声默念。“前边的同学。”身后男人的一句话,瞬间让俩人定住。常欢停下脚步,抖的更加厉害了。李鸣珂拍拍她胳膊,艰难的咽了口唾沫,转身。“蒋老师好。”似乎没想到会是他,男人微微吃惊了一瞬,又很快露出常人面前的那副笑容。“是你啊,新来的转学生。”“嗯,是我。”他不确定蒋国龙叫住他们是为了什麽,脚往前侧了一步,脑子里思考着各种可能性。“哦……”,男人的笑容突然变得揶揄起来,开玩笑般,“怎麽,好学生也搞早恋这一套吗?”说完,他若有所指的看了一眼被他护在身后,只露出半边身子的女生。“啊?”李鸣珂没想到他会这麽问,索性顺着他的话说下去。“老师您可得替我保密。”他话一说完,蒋国龙突然就大笑起来,上前两步,作势要来拍他的肩膀。李鸣珂没给他这个机会,忽的往后退了一步,跟他始终保持着安全距离。“嗐,你这孩子”,蒋国龙丝毫没有尴尬的样子,继续打趣他,“放心吧,老师还不知道你们嘛,年轻气盛,有这方面的想法也是情有可原的。”李鸣珂扯着嘴角,恨自己偏偏还要装作一副迎合的样子。“不过”,蒋国龙突然话头一转,看向他身边的常欢,“女孩子晚上一个人可要注意安全啊,千万不能被这些青春期的男孩子三言两语就给骗了,知道了吗?”声声低语的冷风逐渐狂躁,仿佛暗夜来临前,上天撕扯人心的预示。常欢感觉自己已经完全麻木,却还是止不住的颤抖。“嗯?”男人低沉的嗓音再次响起,像是杀人前蛊惑人心的恶魔,一直存续到猎物死亡。“嗯。”女生极轻的声音很快被风带走。“好了好了,都这麽晚了,操场上有什麽好待的,你们早点回家吧,不然你们爸妈该担心了。”蒋国龙似乎是放过了他们,不再继续追问,笑着沖他们摆摆手。“蒋老师再见。”身后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也预示着危险的远离。常欢脚下一软,差点跌落下去,被一旁的李鸣珂及时拉住。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去,校服外套下,他的整个后背已被汗水浸湿。“不行,我脚软,你扶我一下。”俩人搀扶着做到一旁的花台上,大口喘气。“刚吓死我了。”常欢一想起刚才的画面,就感觉脊背发凉。要不是李鸣珂来了,她都不敢想象事情会发展到怎样的地步。李鸣珂这会儿也是累得不行,眼神都涣散了。将常欢送上公交,李鸣珂步行回家。走到半路,手机消息提示音响起。他掏开手机一看,是张之华发来消息。【怎麽样,你事情处理好了没?】少年指尖飞速落下,发完消息,重新将手机塞回兜里。皎皎月色下,少年发丝随风扬起,月光似乎顺着高挺的鼻梁流淌,最后撒满全身。因为晚上的事情,常欢晚上又做噩梦了。梦里的她在漆黑的夜里狂奔,前方是一望无际,怎麽也跑不出的原野。身后男人的手总在咫尺之间,仿佛下一瞬就要碰上她的肩膀。无论她怎麽跑,怎麽喊,始终逃脱不了。“别跑了,没人会帮你的。”“别……别过来。”被子里的人浑身一震,满脸的汗珠顺着发丝落下,几乎快要浸湿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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