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如玉露出先是疑惑,继而好笑的眼神,&ldo;因为我上表的事?&rdo;
白木香拉把扶手椅坐裴如玉面前,苦口婆心的同裴如玉这书呆讲道理,&ldo;是啊,你说皇帝家要立太子,那干你什么事啊?&rdo;
&ldo;为何不干我事,这是天下大事。&rdo;裴如玉没新鲜葡萄吃,拈个蜜饯放嘴里,很怀疑七叔都跟白木香讲了些什么,&ldo;你知道立太子是怎么一回事不?&rdo;
&ldo;这我能不知道?听戏时听过,史书我也看过几篇。太子就是以后的皇帝,立太子,就是说皇帝指定这个儿子要继承家业的,是不是?&rdo;
话虽粗,意思是不错的。裴如玉点头,白木香拉着椅子再凑近裴如玉些,眼中透出不解,问裴如玉,&ldo;可这明明是皇家的事,跟你无关啊,你为什么要去管人家的事?&rdo;
&ldo;这怎能说无关?&rdo;
&ldo;有什么关系。&rdo;白木香摆摆手,叹口气,&ldo;这就好比一家子财主,人家财主愿意把家业给谁就给谁呗,这是人家的家业,别人管不着啊。&rdo;
裴如玉哭笑不得,&ldo;若将皇家比做财主,那我们是什么?&rdo;
白木香想了想,&ldo;大臣就好比财主家的管事,像我们寻常百姓,寻常要交租纳税,似佃户。&rdo;
这话倒也有些通透明白,裴如玉正色道,&ldo;那你有没有想过,若风调雨顺,非但财主家业兴旺,管事的日子好过,佃户的日子也好过。&rdo;
&ldo;这是当然。&rdo;
&ldo;那在你看来,什么样的人才能经营好家业?&rdo;
&ldo;得聪明,勤劳,人品好。得是这样的人吧。&rdo;
&ldo;对。&rdo;裴如玉赞许的点点头,大香见识浅些,却是能由浅入深,话虽直白,意思是对的。
白木香这辈子第一次讨论到&ldo;太子&rdo;高度的话题,登时心脏砰砰乱跳,白木香压氏声音问裴如玉,&ldo;现在的太子不好么?&rdo;
&ldo;陛下只是下了立东宫的旨意,正式册立要到八月了。大殿下居嫡居长,对陛下孝顺,对兄弟谦让,于臣下有礼。内有陆皇后为母,外有陆氏一公一侯为臂膀,册为储君,既合礼法,亦是众望所归。&rdo;
白木香目瞪口呆,&ldo;那你干嘛找死啊?&rdo;
裴如玉神色中的温和渐渐敛去,他的眼眸中有一种白木香看不清的晦涩难懂之意,紧抿的唇、坚硬的下颌、流畅的颈项、笔直的脊背在烛光中形成一个孤独沉默的剪影。良久,裴如玉自言自语,&ldo;找死啊。&rdo;
&ldo;也不能这么说。&rdo;看裴如玉这样,白木香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心思灵动远胜常人,很认真的说,&ldo;裴如玉,你读了许多年的书,能考出状元,当然是个很有本事的人。你也比我更知道这些大事的因由缘故,你会这样做,当然有自己的原因。&rdo;
&ldo;其实我就随口一说,你倒不一定就是错的。&rdo;白木香能有今日,有自己单独的一套处事准则,她说,&ldo;当初我改织机,请木匠师傅就折腾了小半年,足花了十两银子,我们村的人都说我疯了,还说我家保不齐明天就得去县城大街上要饭。所以,大多数人说的话,不一定就是对的。&rdo;
裴如玉冷淡中也不禁有些好笑,他问白木香,&ldo;在你看来,祖父是错的?&rdo;
白木香思考中眼珠微微转动,根本不吃裴如玉这一问,反是诘问裴如玉,&ldo;你若觉祖父是对的,怎么会跟祖父对着干?你不也觉着祖父不对么?&rdo;
&ldo;我一直以为你同祖父关系更好。&rdo;
&ldo;是啊。可这跟这事没关系呀。&rdo;对上裴如玉探究的目光,白木香狡猾的说,&ldo;裴如玉,你与祖父的关系不是比我更好,可我也没见你事事依从祖父。&rdo;
探身一拍裴如玉的胳膊,白木香轻松的说,&ldo;有自己主意,才叫男人。要事事听人,跟木偶有什么区别!虽然看你挨揍挺解气,我倒觉着这是我认识你以来你做的最让我看得起的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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