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结婚,这辈子都不会,你以前就知道的。”他稳住心神后抬起头和她对视,“一直交往倒是可以,但结婚不行。”
温希彦的目光在他的嘴唇上停留,最终没再勉强他,淡淡笑了笑松开摁压在他嘴唇中间的手指。
“那就按你的说法,换个要求,一直交往吧。”
苏意洲在某个瞬间觉得自己似乎又被她摆了一道。她平心静气的样子,就像这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内一般,然而一时半会,他却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
温希彦无比自然地牵起他的手朝楼栋里走,上楼的途中不但不紧不慢地询问了他住在几层,而且最终还从他手里拿走他的钥匙开了他家的房门。她甚至去厨房烧了壶水,还走到他房间里取了件外套出来让他披上,说他今天穿得薄,一会再出去免不了着凉。
苏意洲默默接过外套,突然发现这一件还是之前温希彦帮他买的,他之前忘了扔,不由咬了咬牙一声不吭地装傻穿上。
义母的女儿来得很快,他忙开门让顾安进来,接过药膏又把她送下去。温希彦在边上从从容容地和未来的弟妹打了个招呼,然后目送他送人上楼又下楼,最后注视着苏意洲把药膏扔在桌子上。
温希彦扫了一眼。
是去除疤痕的药膏。
她下意识向苏意洲右手被袖子遮住的手腕处看去。那地方有一道很深很长的疤痕,很狰狞,她看过。
不仅看过,她还亲过。
温希彦垂眸,觉得这里面必然蕴含着她不知道的什么故事,但她最终就和他们一开始交往时她第一次看到那道疤痕一样,什么都没问。
她抬头的时候和苏意洲的视线撞上,发现苏意洲发现她正在看哪里,不由错开目光。
“我想了想,还是明天见吧,这个点你弟弟应该睡了,我明天再来接你。”
苏意洲沉默了几秒以后点头。
“你想吃什么,我明早让阿姨多做一份给你带来。”之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苏意洲总不吃早饭,他懒,作息也不规律,温希彦不仅管他的作息,还监督他的胃,常让家里的阿姨做饭时也做他的一份。
“都可以。”苏意洲的神情有些复杂,但没多说什么。
“床太小,过几天……”温希彦看了看卧室顿住,床其实相对来说已经不是很小,是苏意洲租的房子空间太小,于是她改口道:“还是直接换房子住好了。”
苏意洲忍了她很久,忍到这里终于被她气笑了。
“换房子,这里到底是我住还是你住,不该是我说了算?”
温希彦装作没听懂他要表达的深层意思,转过脸认认真真地答复他:
“自然是我们一起住。”
苏意洲不想理她。
“我不换,这里住着舒服。”他坐到床上去扬眉,还伸手在床上划了一下,“这张床睡着也舒服。”
“这张床,两个人睡虽然挤挤能睡下,但不太宽敞,睡着不舒服。”
苏意洲懒洋洋地倚在床头:“你以为这是你家那种豪宅?在我这那就得挤挤睡。”
温希彦没再继续提这个要求,于是接了他的话:“那就不换吧,挤挤睡。”她说话时甚至语气还有些轻快,还替他带上了卧室的门。
温希彦让他早些睡,走之前还又回头说明早会九点左右来接他。
苏意洲在她关门出了房间以后才反应过来他没捞到半点好处——她先提结婚,实际本意就是要交往;她提出换房子住,而其实原本就是想能和他睡一张床,似退实进。
他气得抓过手机,直接把她的号码扔进黑名单里去。然而几秒以后,他又把温希彦的号码放出来了。
他还得留着明天去见弟弟。
苏意洲要睡前习惯喝一杯温牛奶再睡,他气了有几分钟后决定把这件事情抛到脑后,暂时不去想怎么处理温希彦和他的事情这件事情。
他摸过手机想看一眼时间,就看到了手机上的状态显示灯时亮时暗——是温希彦的好友申请。
申请备注两行,一行是名字,一行是交代:
牛奶已经在厨房温了,记得喝。
他下床踱步到厨房,举到嘴唇边试了试,温度正好。
厨房的灯光是温柔的橘色调,他把背后抵在铺了瓷砖的墙上小口小口地喝着,竟然没觉得怎么冷,还莫名还觉得今晚的牛奶味道很香甜。
苏意洲边想着什么边突然又想晃到客厅去伸手拿起桌子上放的药膏,把它拆开来涂在伤口处——虽然他知道那没什么用,因为各种去除疤痕的药他用过很多,没一个见效的。
他是不是这几个月过得太无聊了些,竟然萌生出这种想法。
苏意洲把喝光了的牛奶杯放到案板上,开始去卷右手手腕处的袖子,把有疤痕的地方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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