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笑意收敛妥当,再才亲自递给他。“多谢。”受罚之人礼貌谢过,混不介意花环有多丑,直接将它顶到头上,心里想的是,有朝一日,他也要给她扣一顶花环,和她一般好看的。回到竹坞,溪边浣衣闲谈的两个妇人瞧见头顶花环的人,憋笑半晌。也因这个,郁菀家去后又替霍沉添了笔好,不好颜面,是个真丈夫。作者有话要说: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总得……戴点草。回头看这章似乎太含蓄了些_(:_」∠)_总之,论撒娇的重要性,阿约对霍老板开启了宠溺模式,但是霍沉还要作一波(?我真的没有给错剧本吗好在闻大人对阿约是父母(官)爱,不然看见亲弟弟助攻别人多惨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iris安柒11瓶;小雨3瓶;琚年1瓶。闲窗影花朝晴明,初阳探窗时,令约正坐在妆镜台前任由郁菀打扮。每年生辰时都会被压住来这么遭,从首饰到衣裙样样崭新,她也习惯来,只是不知何至于此。她又非甚么老人家,哪儿用过什么生日?小时候么,尚且会为漂亮衣衫流露欢喜,如今么,穿着新衣总有两分不自在。“娘——”郁菀正替她绾发,听她开口以为是她坐不住,连声许诺:“快了快了。”令约默了默,又瞅眼镜中人。世人常说女大十八变,这话放在她身上半点不假,从前那个面黄肌瘦、被伙伴笑话成丑八怪、瘦猴儿的小丫头竟不知不觉间出落成一个水灵灵的大姑娘。好、好看是好看,就是……她垂下眼帘,扫过上衣褙子,又扫去裙摆,通身都是浅绯色、浅杏色、浅丁香色……看过后试图仰头,却被郁菀按住脑袋:“别动,就快了。”“娘,”令约平视着镜面,委婉问,“这么穿可是太粉嫩了些?”及笄那年她便被扮成鹅黄色,后来两年又是月白、水绿,统统都是浅嫩颜色,如今她也满了十八,又拢上一身粉,教人瞧去,岂不徒惹难堪?“姑娘家合该粉嫩嫩的,前日去轻罗巷取衣裳,店家娘子不还说你平日穿得素么?作何为这事儿脸薄?”“……”令约背对她鼓鼓腮,全不像素日里当惯姐姐的人,默尔片刻与她打商量,“那明年能不穿么?”届时十九,再不想穿成小丫头模样了。郁菀听后弯了弯唇角,温柔笑道:“倘若你明年还在家中,我便依你,你乐意穿甚么便穿甚么。”少女不禁一愣,呆邓邓问她:“我为何不在家?”话落,当即恍然,不可思议地瞪圆杏眼,不须臾道,“娘少胡说。”声音低得不能再低。郁菀瞥见她耳尖变粉,没再说话,笑吟吟将发髻簪好,扶她起身:“转两圈教我瞧瞧。”令约依言转上圈,心下大抵还为那话乱着,瞧着呆呆儿的,还不及陀螺转得好看。好在身段瘦窄,最是衬这衣裙的,浅绯色旋袄教人绣成桃花领抹,六幅罗裙一搦纤腰,腰间系以杏粉绸带,坠挂只香囊,袅袅盈盈。郁菀笑抃,转身去镜台前寻耳坠,令约本还愣着,直到郁菀手伸向某个小方匣时,脑袋里嗡嗡响了两声。记忆倏地被唤醒,她一掌覆去木匣上,顾不得掌心疼,僵声道:“娘去底下瞧着爹爹罢,免得他又烧了灶台。”“……”虽说贺无量的确烧过灶台,但那已是三年前她及笄时的事,此时听她提起,郁菀眉梢轻动。罢,好容易见她家姑娘害羞,便不过问。郁菀循着她那拙劣借口离了阁楼,人远去,令约才懊恼吹了吹手心。是有些疼。不待掌心麻酥酥的感觉褪去,令约便打开那只木匣,里头确实装着几副耳坠,但底下还塞了封小信——当初咕噜送来澄清霍沉清白的信。彼时难堪,她也不知如何处理这信,烧也不是丢也不是,只好将它搁进这方匣里,这一搁便搁来今日。她抿了抿唇,随意取出对小坠儿挂去耳垂上,而后心不在焉地瞥那信纸两眼,终于,一个没忍住教它重见了天日。再读这信时,心境全然不同于当日,那时误以为他有断袖之癖,见此澄清无比赧然,今日再看,似乎能透过信纸、穿梭数月光阴,清清楚楚地见着霍沉写信时的神情。觉察到自己有笑,令约伸手轻按住嘴巴,默默收起信纸走去窗边。室外的光总算得偿所愿探进窗内,令约像平常那样挂好陶响球,垂眼看去霍沉的院子里。如今的院落里已搭起架竹椽,沿着东侧篱笆,正是他们下棋时霍沉量的那块,只不过竹椽尚空,不曾扶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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