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他笑话,霍涛额角跳了跳,以为他要说些什么时,霍沉却把话转到霍远身上,只听他问:“如此好茶,父亲如何吃出酸味来?”霍远这时已斜欹在椅臂上,萎靡不振地打着呵欠,听霍沉这么没头没脑地问一句,也没兴致,敷衍句:“鲍管事说是串了味儿。”偏霍沉还要问:“不知鲍管事替父亲寻过大夫没?”“这……”鲍聪神情微异,低头瞥眼霍远,霍远眉眼间越发挂不住耐性,恹恹道:“我儿十年归家一次,莫非就是急着问我害了什么病?可是还要问我几时归西?你们兄弟如何分家产?”“呵,老爷这话好糊涂,”云飞听了,将瓷盏震得山响,“我三哥哪还须得你家的东西,你只管好你家的就是。”此话落到其他人耳里,霍洋莫名将头耷拉得更低,霍涛则目不转睛地盯着霍沉。进了暖阁后渐变昏沉的霍远经云飞吼了一嗓,复又打起几分精神,听了这话,揉几下眉心,黯淡无神的眼眸中似乎有光泽闪过。“小公子说的是,阿沉由平仲教养……”霍远意味不明地说了半句,止住话。静默时分,霍沉又不紧不慢地接着刚才的话说起来,仿佛不曾听到霍远和云飞这遭话,兀自道:“孩儿自鹿灵到岭南结识了不少大夫,想也懂些医理,父亲事事萎靡,口又发酸,恐是纵欲肆情过度才如此,不妨教鲍管事请位大夫来瞧瞧。”“咳咳咳咳——”霍洋闻言猛地呛了口茶,殊觉失礼,忙面红耳赤道,“孩儿失礼,父亲莫怪。”霍涛也变了变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如鲠在喉地从霍沉身上挪开眼,低头尝了口茶,确信并未泛酸后脸色又阴鸷起来。唯独霍远没听见似的,单用拇指与食指掂起个空茶盅,悬到半空。白瓷茶盅微微颤着,即便是坐在堂下也能看得一清二楚。手也发颤,确乎是纵情过度的,但从没有人如此明晃晃地说出来。霍远等它颤了会儿,开口问霍沉:“冬日里就该及冠了罢?可成亲了?”正问着,一个小厮打帘进屋,提着壶温酒送来跟前,霍远像是忘了霍沉还未答他的事,自斟一杯悠悠饮下肚。堂上归于宁静,鲍聪见状,眉心微皱,正考虑早些传午膳时,居然听平日那位总不开口的大少爷问起话来……问的不是旁人,正是霍沉。问话时声音极低,却让霍沉难得愣上一愣,反问声:“大哥说什么?”霍洋被他看得略微慌乱,但还是又问一遍:“我是问,三弟在清溪坞住得如何……可认得贺家姐弟?”此情此景下,莫名提及贺家姐弟,不免古怪又不合时宜,但人人都听得出,后一句才是他想问的。霍沉似笑非笑:“认是认得,大哥缘何问起他们?”霍洋话语卡住,飞快瞄了眼堂上饮酒的霍远,耳根赤红解释道:“贺姑娘曾救我一命,但近来听闻她教甚么麻烦事缠上,遂问问三弟……”这般说来,连云飞也瞧出他抱的什么心思,又何况他人。霍沉不禁莞尔,又似带着调诮:“大哥若想知道,何不自己去瞧,我一个外人关心这些做甚?”霍洋落得个难堪,憋红脸面看向父亲,后者却满心满眼都是酒,浑似与他们不在一处,才然提起的心顿时沉了下去……瘦梅树鲍聪为霍沉回来这趟特地安排好了家宴,只可惜不等开筵霍沉就离了霍府。与他们共处一室已是各自无趣,再同席饮食,也不知云飞还吃得下吃不下。缘着这个,鲍聪送他们出府时好一番无奈叹惋。雪尚下着,不过已有转小之势,鲍聪看着巷里停的马车,几度欲言又止,也不知霍沉是真没瞧见,还是装作没见着,直接与他告辞,鲍聪唯有止言。果然,一上马车云飞就耷拉下脸色,胳膊支在小方几上,枕着半边脸不说话。“无趣了?”“是,也不是……”云飞坐端,见霍沉慢慢取出袖中的小手炉,想了会子,不禁说出他觉得诡异的地方:“为何他们瞧着也不似一家人,好不生分。”他虽娘亲去得早,可他家中有父亲、有两个兄长,他们又随骆叔一家同住,不论是与骆叔骆婶,还是与三哥阿捷,都很和睦要好,不是一家,却胜似一家。恁的他们霍家这样生分……霍沉貌似也想了想,而后淡淡答:“偶然罢了。”“什么偶然?”云飞疑惑,却换来霍沉的一声揶揄。“再这样操心,怎么当云飞大侠?”“云飞大侠”本是云飞小时自封的名头,后被人捡来做了诨名儿,不时这么叫他声,能臊得他一听就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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