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我阿姊力气大,会做粗活儿。”有些话,稍换个语气就不一样,他听得清楚得很。云飞近日常教阿显温习功课,如今这事上,倒要阿显充师傅。等他吃够了北风,回屋就让秋娘灌了大碗姜汤,饭罢他三哥回屋歇息,他便拖着他二哥说了这些话,付云扬听后微笑着摸了摸他脑袋。“你笑什么!”付云扬乐呵道:“这门功夫有的人生来就有,像你三哥,也像你说的阿显……没有这造诣的,多像你这样容易受骗,可一旦有了这本领,也少不得吃苦头,所以做人还是得像你二哥这样,真真假假。”这番话有些门路,云飞似懂非懂,末了只问:“什么苦头?”付云扬思索会儿:“像你三哥,眼见着及冠婚事却还没个着落,此所谓‘苦头’矣。”“可你的婚事也未有着落啊。”“小孩子懂甚么?”付云扬拍了拍他脑袋,不禁想去将才那一瞥,但转念又想起霍沉。那时他骤然拧了眉,不知所为何事?“二哥,你狐狸尾巴又露出来了。”他正闹付云扬,外出买炭墼的阿蒙驾着马车回来,边扯着嗓喊了句:“下雪了!”这一声,不单他们听见,屋里正拧着眉头喝药的霍沉也听清,愣了愣,竟似忘了苦,将整碗药灌进口中。穆婆婆家买来的糍糕教秋娘搁在靠窗的天然几上,霍沉却没伸手去拿,而是走到窗边,推开瞧了瞧外边的天。六花银粟夹在风中往下飘,一瓣停到霍沉袖摆上,他定定睨着它,等它消融,指尖在上头摩挲两下。他还以为,腊八前是等不到雪的。看来,还是得回那个家一趟。作者有话要说:霍沉:(拍阿显肩)你是我亲弟弟吧。阿显:(阿约同款傲娇)休想套近乎!阿显和云飞是互补兄弟(:3」∠)_杓俫:即傻家伙。(我年轻时候很喜欢看黑话大全、市语隐语啥的……好家伙,有点意思。嗟往事一场雪,从日昳时下起,到日入时分已是鹅毛飞雪。天色渐黯,灯火映至窗外,照得风雪也成了橙黄色,忽地,门教屋内的人拉开,咿呀一声。坐在灯下托腮温书的阿显一惊,看去门边,适才刚洗过澡的令约头发还湿漉漉的,披在身后就要出去倒水。“欸!”他急忙起身,“我去就是,你也不怕头发结了冰!”他倒是又说教起人来,令约眉梢弯了弯,便也将活儿交给他,两人里里外外跑了几个来回才好。令约坐到火边拢起长发,边伸长脖颈瞧阿显面前的书。今日下雪,加之付云扬也留在竹坞,阿显难得地没同云飞凑在一处,而是自个儿在温书,这些日子夫子考察得越发严格,他不得不再用功些。令约将小少年眉眼间的专注看进眼里,恍惚感慨,两年前他还将学堂里的先生气得吹胡子瞪眼,如今倒像模像样许多。许是她太过欣慰些,不觉竟笑出声,阿显跟着撩了撩眼皮子。烛苗轻轻摇着,灯影底下,少女两颊带着浅浅的玫瑰色,比日里清丽素淡的模样还要好看……十七八岁还未许配人家的姑娘并不多,但凡有好人家上门提亲,多会合八字瞧瞧,若无顾忌便也应下,可他们家不是。从四五年前起,便有好些人家陆续登门提过亲,近至竹坞里两个纸农家,远至余安县一户茶叶商人家,不过他们都让爹娘回了去,只一个缘由,他们听他阿姊的。提亲来的人家倒也不恼,谁让贺家姑娘模样出众,本领过人?这般,原是风平浪静的。可他阿姊及笄那年,竟让那霍二无赖无缘无故地招惹上,阿姊教他戏弄一番,恼得将他推进泥潭里,哪知此人心肠极坏,找人闹来竹坞,毁了漂塘里的水。那时候,漂塘里正浸着白坯,水一毁,白坯自然也毁了,白坯毁了,整年都没了造上等纸的好料。纸农们一年到头只盼那一回,却因霍涛一闹尽数付之东流,还是爹爹将积攒多年预备自开商号的银钱贴了出去才安抚好他们。所幸这回事没有传开,大抵是霍涛也觉有损颜面,竟没一个人知晓他闹竹坞的真正缘由,他们只当是霍二无赖又发了疯。也是那回,他才知道阿姊原来也会哭。他那时候听人说,要是宛阳换个好官该多好,公正不阿,不偏袒霍家那些作恶多端的人……是以,从来苦恼子念书的人也用功起来,他想,往后他若有了出息,也能好生治治那些恶霸土豪。眼下他阿姊这样瞧着他,他如何看不出她在欣慰什么,小少年只颇为骄傲地昂了昂首,继续与书上印的小楷字交流,直到炭火渐灭二人才回阁楼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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