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看起来这么不高兴?”
“有吗?”神尾用下巴撑在座椅前方的桌子上,懒洋洋的说道。
“……”左从戎默默的转回头,将一面镜子摆在了神尾面前。
“你干什么?”即使神尾再怎么无精打采,在这样的情况下也迅速立直了身子,转过头向左从戎喊道。
“你自己看啊,分明一副别人欠你一百万的脸色。”左从戎并没有被神尾的气势吓倒,理直气壮的回答道。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左从戎也算是摸清了神尾的脾性,很有分寸的拿捏的着分量,不会像刚认识的时候惹得神尾发飙。
“……”神尾听到这句话之后,再次对左从戎失去了兴趣,又像是刚才那样,将下巴顶在桌子上,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样子。就像是失去了力量,又或者失去了精力,再或者是失去了对生活的希望一样的神态。总之,不管怎么说,这幅表情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出门在外多半年,正要准备回家探望的人的脸上。
经过十天的考试之后,左从戎几人顺利迎来假期,野外考察社团也正式确定了休息时间,还是像刚定好的那样,在假期初休息。本来只是有打算去海城的左从戎也因为没有其他可去的地方,和神尾一道做上了去往海城的客运飞艇。只不过,神尾从放假以后就一副死气沉沉的表情,对于回家表现得相当抵触。
“你以前坐过飞艇吗?”
“我还是第一次坐这个,没想到除了魔法师强者,居然还有办法飞到天上。”左从戎不死心的寻找着话题,对于现在神尾的状况很在意。
“喂,我说,大小姐,咱们可还有三天多的路程呢,你不会就打算这么度过吧?”
左从戎已经快对这样的神尾绝望了,从来没有见过神尾摆出过这样的神情,虽然平时也是懒洋洋的样子,还经常课上睡觉,可是从来没有将心思如此明显得表露出来过。
“对了,你家专门差人来接你回家,你怎么拒绝了?”确实在放假的同时,神尾家专门有人过来要接大小姐回海城,只不过被神尾很冷淡的拒绝掉了。当初一直以为神尾是为何和自己同行才拒绝的,现在看到神尾这幅样子,顿时将那天不寻常的神尾和今天这奇怪的表现联系起来,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神尾淡淡的说了一句。
听到神尾再次有了回应,左从戎立刻活动起了心思,这次可不能再失败了,在飞艇之上已经呆了一天多了,一直都是自己唱独角戏的,第一次好不容易有了回应还被自己给弄泡汤了,这次怎么着也得先把神尾的精神给调动起来才行,一定要小心翼翼,轻言软语,柔和得……
“你不会和你家有什么仇恨吧?”话音刚落,左从戎就已经陷入了石化状态,恨不得大嘴巴子扇自己几下,本来打算柔和点得,怎么突然间脑袋短路成这幅德行,这话也太不开眼了吧,左从戎此刻死的心都有了。如果说神尾是一头魔兽,刚刚的样子算是对猎物没有兴趣的话,那么说出这句话的左从戎应该就是打算和魔兽套近乎,而现在的状况大概算是不仅没有拉近关系,反而激起了魔兽的胃口一样。
果然,没有令左从戎失望,神尾突然间像是换了一个人,冰冷的眼神宛若准备对猎物下手的魔兽一般,瞪着左从戎看了足足有一分多钟,直把左从戎吓得惊出一身冷汗。
“差不多。”良久之后,神尾再次变回了原来那副懒洋洋的样子,看着窗外,淡淡的念叨了一句。
“啊?”左从戎显然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脑袋有点转不过弯来的惊讶道。
“我确实和神尾家有仇。”神尾依然看着窗外,一副淡漠的口气重复道。
“你还记得你刚到学院的时候说过的话吗?”神尾转回头看着左从戎,轻轻的问了一句。仿佛想起了什么痛苦的事情,摆出一副好似被人逼上了绝路的表情,与那个实力不凡、强势、性格糟糕的神尾相去甚远。
“……”本来应该是无所谓的态度才对吧,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左从戎看着第一次在自己面前表露出这种神情的神尾,很知趣的没有答话,默默地等待着神尾接下来的故事。
“当初你说家族子弟有很多,很不值钱,那时候你刚到学院,认识的人屈指可数,就这么点人,还除了家族子弟就是家族保镖。在你眼里确实家族子弟就是到处都有的平常人物,和贵族什么的根本拉不上关系。”可能是觉得刚才样子太过软弱,神尾再次摆出那种淡漠的神情,仿佛讲诉一个和自己毫无关系的故事一样。
“事实上,家族成员在整个阵营之中应该算得上沧海一粟,就拿我们家族来说,族内成员连分家都算上大概也只有千数多人而已。就连仆人,保镖什么的,所有在家族庄园内生活的人都算上也没有超过五千人,而海城的人口大概有五千万,这个比例算起来的话只有万分之一而已。其他家族应该也和神尾家差不多,就算连同雇佣人员也算上,六大家族所有人加起来也不过三万而已,而整个阵营足足有八亿多人,所占的比例简直少的可怜。家族子弟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走到大街上随随便便就可以遇到的庞大群体。”越发不知其所云的左从戎,难以从神尾所诉说的话语中找寻到什么信息,如果是平时的话,左从戎肯定会打断神尾来自己的好奇心,不过此刻显然不适合这么做,左从戎还是很自控的没有插话,静静的等待着。
“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为什么会在第二学院遇到这么多?”神尾突然间中断了讲诉,向左从戎抛来一个问题。
“对,我也有点奇怪。”左从戎很乖巧的点了点头,配合着神尾。
“因为六大家族的子弟都有人在帝都第二学院上学,而且在帝都上学的家族子弟全部都在第二学院。在帝都总共有七所魔武学院,而前三所学院被称为贵族学院,但是只有第二学院是名符其实的贵族学院。人数比其他学院少了三分之二左右,而且还是唯一一所开设普通科的魔武学院,第二学院在整个阵营也算得上是最为特殊的教学机构了。”神尾见左从戎还在听自己的故事,再次开始了貌似东拉西扯,不知所云的讲诉。
“等一下,为什么家族子弟都在第二学院上学啊,其他学院为什么不招收家族子弟,再说了,其他城市应该也有魔武学院吧,没必要跑到帝都去吧。”意识到可以中途搭腔的左从戎,很好奇的提出了问题。
“对啊,为什么要舍近求远,跑到帝都来,还非得跑到第二学院来求学呢。一城一族一方势力,家族与势力本就是相辅相成的存在,拜师学艺的话,海城的战神殿不知道比帝都强了多少,为什么我非得受这种罪不可。”顺着左从戎的话,轻声梦呓的神尾突然间变得很情绪化,一副咬牙切齿,想要诅咒一切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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