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天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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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很像是在看一面无光无色的镜子。左手手腕还留着前几天束缚所留下的红痕，任思怡缓缓擡手，用温热右手盖在了原本痛楚的部位。播放列表里唯一那首歌，仍在不断结束又开始。虚幻的滴答时针声。像是打乱世界时间线的鼓点。半封闭式的病房，宛如一个无形的钟表。孤独又倔强的任思怡，是中间中心重要又可忽略的圆点。她周围环绕着时间刻度，可唯独缺失了最关键的时针。任思怡自那天之后，再也没见过程煜。她的世界体验过一丝明亮后再度黑暗，她学着先前的模样，蹲守在病房门口，无望守候下是消失殆尽的期待。她回忆着程煜给她讲过的故事。任思怡开始思考，是不是她没把木偶送给程煜。所以他会生气，不再出现。有了这个念头，任思怡不再蹲守病房门。她嘲讽般摇了摇脑袋，重新呆坐在紧闭窗边。任思怡机械般擡手，点开了音乐软件。她出奇的没再点开列表中的那首歌曲。而是，随意点开了推荐里的歌单。任思怡用双臂环抱住弯曲膝盖，脑袋轻然靠在膝盖处。耳侧音乐声，混合着窗外鸟叫齐齐入耳。“城市霓虹不安跳动”程煜再次出现是在某个下午。他风尘仆仆的模样，像极了一位匆忙的赶路人。又像是一个与时间赛跑的旅行者。他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说冬天很难出太阳，问她想不想下楼。可程煜依旧站立于门口处。任思怡犹豫了瞬没拒绝，她随手拿起木偶，迈出缓慢步调一点点走出封闭房间。跟随他的步调下了楼。柔和阳光照射在泛旧的病号服上，任思怡莫名擡手摸了摸自己干燥发尾，手掌继而挪动到右耳耳机上。她徐徐摘下了耳机。“任思怡。”“想离开吗？”这句话的出现对于任思怡来讲，她期盼太久，渴望到无法自拔。猛然间听见梦想里的话语，她完全不敢相信，任思怡嘴巴微啓依旧没出声。他重複了一遍，任思怡茫然表情退逐渐散，眼眸酸涩，泪水在不经意间滚动流下。看着眼前同样被阳光笼罩的程煜，看着他那双深沉发亮的黑眸。“想吗。”任思怡透过模糊视线打望花园，迫切想穿过医院墙壁，再次看看外面的世界。人生能有多少个几年，她在这一待就是几年。握着木偶的右手不断收紧，指尖泛起青白。她忽然出声，如同沙漠里的绿洲。“程煜。”任思怡指尖颤巍手指顿然一松，木偶随着声音出现而砸落，满身裂痕的木偶，摔断在地面成为破碎一片。无法拼凑，她也不用再拼凑。“嗯。”“我能选择吗？”程煜微不可察叹了口气，似是释然。他没立即回答任思怡的问题，而是不紧不慢擡头，学着她在病房内的模样，注视辽阔天空。低沉清晰的字眼随后落下，“所有的一切。”“你都可以选择。”任思怡憔悴脸颊上恍然浮现出不解纳闷，她凭借内心悸动，往前走了一步。希冀目光投放到他脸上。“我选择离开，就可以离开？”“当然。”“冬天到了。”“外面会下雪。”黑夜辗转消散，沉睡已久陷入噩梦的徘徊者。睁开清明眼眸享受光亮自由。夏季夜晚燥热闷沉，任思怡手臂发酸泛着刺痛，她吃痛嘶了声，悠悠睁开眼睫。入眼的是一块落地窗，外面是穿梭来往的人群。任思怡耳畔全然充斥着架子鼓的声响，她觉得头昏沉闷痛，粗略用指腹按压着眉心处，仔细拉回短暂消失的记忆。她是偶然来到唱片店，不知怎麽的，忽然坐在窗边睡着了。任思怡擡起手腕，垂睨了眼表盘时间，发现才过了不到一首歌的时间。身后架子鼓混合着音乐，一点点流传进耳朵。任思怡活动了瞬酸软肩膀，扭过脑袋看向身后的人影。她胸腔内似乎堵着一口闷气，眼眸不自觉酸涩。任思怡感到奇怪，用指关节揉了揉眼睑处。她半垂下脑袋，努力调整怪异情绪。耳边歌词响起一句。“有一种踏实当你口中喊我名字”任思怡搁置在一旁的手机弹出消息，她随意侧眸看了眼，发现是程思年在催促她。她连忙起身準备朝外走去，身后架子鼓声线骤然停下，一道暗哑嗓音叫住了她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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